秋葉、紅霞和奇娃找不到周尖後,也就隨著時間而慢慢的淡忘了,不用找,大家心裡都很明白,這又是周尖在搗鼓著編出的閒話,周尖的一貫作風,總不忍心讓村子裡的老鄉們過得太俗套,也總想挑撥些風波,讓村子裡的海浪給翻起高潮。
但是,紅斌的腦子就不一樣了,周尖編的瞎話,卻漸漸的形成了一種陰影,始終籠罩在紅斌的心裡,使他揮之不去,和玉霞的感情漸漸的疏遠了,為此紅斌盡力去調整過,忘記這事,但是沒用,一點也沒用,就這樣折磨著自己,玉霞甚至是跪在紅斌面前對天發誓,自己是清白的也無濟於事;
後來玉霞的心也涼了,倆人經常為了雞毛蒜事吵鬧,扭打在一起,但是地裡的活,他們還照樣去幹,羊,玉霞照樣去放,這事全村人都知道。
說來也巧,秋葉想亮亮了,就坐車來磚廠看看亮亮,他們很親熱的見面了,聽說周尖也在,秋葉就急忙到處找,誰知道周尖一見秋葉來了,早已躲得無影無蹤,幸好窯上兩個人,那個人叫正午,也就代替周尖上班,連軸轉,像熬鷹一樣,那個人實在是受不了啦,就去找毛毛說。
“老周這是去哪裡了?”正午有氣無力的拖著軟的像麵條一樣的兩條腿,踉踉蹌蹌的走過來,問:“以前沒有這樣啊?挺負責任。”
“那是在家裡捅了婁子,跑出來了,”秋葉煩躁的說:“玉霞和紅斌整天在家鬧得不可開交,你說這個該死的周尖,論死也不給人撇想頭,都恁大年紀了。”
“到底是咋了?嬸子慢慢說,”毛毛示意秋葉坐在凳子上,很耐心的樣子,問:“不要慌,慢慢說。”
“他在家,有一點時間,他經常往玉霞家鑽,我就猜想著,他肯定要翻騰出些啥事,讓村子裡咕咚咕咚不可了,還真是,”秋葉越說越生氣,捋了一下額上的頭髮,繼續說:“誰知道他竟然燒著玉霞和紅斌打我,玉霞紅斌也憨了,竟然被他燒起來。”
“打你了嗎?娘——”亮亮心疼的走到秋葉跟前,手扶著秋葉的肩膀問:“他們想死來?”
“沒有,沒有打住娘,”秋葉轉過頭,看一眼亮亮,抬起手拍拍亮亮的手,繼續對毛毛說:“被我給他們打的鼻青臉腫,為啥打成那樣子?聽我給你說,他倆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硬是死纏爛打,你是不知道,我當時氣的啊——只想把他倆撕碎,扔一地。”
“哈哈哈哈——”亮亮高興的笑了,拍著孃的肩膀說:“特特特,他——他們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又胡說了,”秋葉轉過頭,嚴肅的看一眼亮亮,又轉過身對著毛毛說:“嗨——這也不知道咋著哩——奇娃,那愣頭青大搖大擺的也來了,要抓我的頭髮。”
亮亮的表情瞬間就緊張了。
“我一下子就把奇娃給扛躺下……。”秋葉越說越來勁,嘴都起沫了。
亮亮幫娘擦了嘴,倒上開水,遞給娘。
“先放那裡待會再喝。”秋葉接過杯子放在桌子上,又把玉霞和紅斌的事,給他們詳細的說了一遍。
“咱村子裡都知道尖伯是那種人,咋都還真放在心上,去生氣,真不知道你們是咋想,”毛毛看一眼秋葉,低下頭,思索了一會了,抬起頭,說:“看樣子,因為紅斌叔和玉霞這事,還真的要讓他回去一趟,給這個結給解開。”
“就是,說明白了,也讓人家玉霞和紅斌過上安穩日子。”秋葉笑著看看亮亮,又看看毛毛,說:“多虧你的關照,亮亮現在胖多了,你弟倆啊——相處的就是好。”
毛毛看著亮亮笑著,說:“從小長到大,亮亮就黏著我了。”
“毛毛哥待我可好了,整天吆喝不讓乾重活,”亮亮噘著嘴,笑著說:“還經常帶我去集上的好飯店吃肉。”
“亮亮歇不住,咋吆喝也不起作用,”毛毛笑著看著秋葉說:“還犟勁,不聽話。”
“他從小就勤快。”秋葉轉過身,用指頭輕輕的點了一下亮亮的額頭,亮亮抿著嘴笑。
“哎——這死鬼周尖找不到咋辦?”秋葉急忙焦急的看著毛毛的臉,問:“他不回去說清楚,玉霞和紅斌就鬧的像鱉翻潭一樣。”
“嗯——我知道嬸嬸——你放心吧,隨後我就讓他回去。”
第二天,秋葉要走了,毛毛和亮亮一直把她送到集上車站,臨走時毛毛四處看了看,從懷裡掏出個信封,塞給秋葉。
“這是啥?”秋葉睜大眼,詫異的問毛毛說:“你給我這是?”
“這是咱亮亮的工資,也不多,”毛毛微笑著遞了過去,說:“回去買化肥,種子啥的,也方便。”
亮亮看著笑眯眯的一聲不吭。
“咋這麼多?毛毛你這憨子娃——”秋葉開啟一看有幾千塊錢,急忙驚恐的喊著:“這是亮亮掙得工資?”
“輕聲點嬸子,這裡小偷多,裝好了,”毛毛急忙低聲的說著,看看四周的人,又說:“咱自己人,工資我給開的高了一點,回去不要給別人說,留著自己花。”
“不不不,娃——不能要這麼多,你再留下些。”秋葉低聲的給毛毛說:“這也太多了,這——”
“拿上,車快來了,”毛毛吩咐著,看看車來的方向,又說:“裝進懷裡。”
“嗯嗯——我裡面有口袋。”秋葉還再三叮嚀毛毛,說:“周尖那個龜孫,記住讓他回去,要不玉霞家就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