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扔掉菸頭,環視了一下工地,若有所思的說:“看在‘坑長’的面子上,把你留下來,你就清理路道吧!有時間去坯子場學學架磚,那活輕鬆一點,不過要用心的架,塌架可要扣你工資。”
毛毛興奮極了,終於可以掙錢了,他拼命的幹活,始終保持著道路的暢通和乾淨,看到坑坑窪窪的路面,他用钁頭修正得平平坦坦,還把拐彎處的小土嶺給刨掉,把土推倒在低窪處,這樣坡也不陡了,拐彎的彎度也小了,他用架子車推來沙子墊上,這樣磚坯子就不會掉了,老闆大老遠看著高興地笑了。
他就開始學架磚,他非常感激“坑長”,就把“坑長”當知心朋友。在倒班的時候,經常跟在“坑長”後邊,一起去集上閒逛吃飯,回回都是“坑長”強勢的付錢。
“我的工資比你高,你那倆工資太寒心人。”“坑長”輕蔑的說:“老闆還欠我七千多。”
毛毛知道“坑長”是單身,對別人經常發火,誰敢惹他就經常掄起钁頭給人家幹架,脾氣也古怪;從來不像其他的小夥子一樣去坯子場地撩撥女孩。
但是對毛毛特別照顧。
“毛毛,乾脆認‘坑長’做乾爹算球了。”別人開玩笑的說毛毛,毛毛只是笑笑。
在一排排、一層層的磚坯子場裡,毛毛是要和這幾個師姐學架磚的,誰帶他,誰也不願意帶,她們見毛毛拿著磚插進來,都沮喪著臉,誰也不願意搭理這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因為,這質量和數量是和工資絕對掛鉤。
“不教,我才不教他。”
“就是,這樣耽誤人家的速度,工資就拿的少。”
“我也不教他。”
“來了,來了,小聲點。”
“又不是老闆怕他幹啥,就是不教。”
不管毛毛跟著誰學架磚坯子,都要影響人家的數量,甚至是質量,架不好就有整排坍塌的可能,那就慘了,最起碼要剋扣三分之一的工資,即便她們是老手,這種整排坍塌的事情經常發生,所以她們總是小心翼翼的架著,互相照應的看著,是否有歪斜的跡象,早點發現及時矯正。
“站一邊好好看著。”一個身材苗條,大大眼睛,走路有點籮筐腿的姑娘,叫劉雨豐,斜著瞟了毛毛一眼,嚴厲的搪塞著。
“你咋像吆喝牲口一樣,能不能對小帥哥溫柔一點。”雨豐的搭檔高凡嗔怪說。
“滾——”雨豐笑著回敬了一句。
她們一共有八個人,兩個人負責一列磚架,看上去她們很團結,很和諧,要是擠磚機被石頭給噎死了,她們就舒服的直直腰,互相捶捶背,坐下來嘻嘻哈哈說笑。
毛毛就很聽話,靦腆的握著磚插站在那裡很仔細,很專心的看,高凡看著他呲呲的偷笑,明知道這樣看著,不上手練習是永遠也學不會,雨豐是一臉不耐煩。
只看不抬手幹,是沒有工資,毛毛就這樣被戲弄著,已經兩天了,毛毛心裡開始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