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河邊的泥土鬆軟溼滑,她已經感到自己的腳在緩慢地往下陷。對方的話一語雙關,富含深意。
婦人看向溪水,幽幽地說道:“我們這個國家的情況很複雜,不是你們這些外來人能夠了解的,也不是你們應該過問的。回去吧,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有些事情並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婦人緩慢轉過身,向樹林中走去。
“等等,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罷了。”婦人自嘲道。
白霧在她身後翻卷,更顯得她身影飄忽,在那一瞬間,讓琴聯想起香菸繚繞的廟宇之中供奉的觀音菩薩塑像。
凱文解除了隱,出現在琴身後:“大小姐,要不要抓住她仔細盤問?”
琴的追擊並不是魯莽行事,他和家臣們的默契有時候並不需要語言,凱文一直遠遠跟隨,保護著琴並伺機偷襲對方,這是一個引蛇出洞的圈套。
但是聽到凱文的問話,看著對方離去的琴卻眉頭緊鎖地搖了搖頭:
“我們……未必是她的對手啊。”
當琴和凱文回到飛艇墜毀的地點時,大家也都已經回來了。
大家此時都聚集在萊索安·莫爾德的屍體旁,檢查他的死因。
但雪痕卻不見了。
他獨自一人走了,他在臨走的時候讓莫爾德家的騎士給琴帶話,母親可能還有危險,他要先行回東薌村。
琴理解他的擔憂,本來形式一片大好,雪國高層已經下令,他的母親已經是安全的了,但是這次襲擊卻說明了可能還有未知的威脅,他難免會緊張、焦慮,做出獨自行動的決定。
可是他能夠避開敵人嗎?琴在心中深深地擔心。雖然擔心,但是在家臣和扈從面前她沒有表現出來。
羅蘭和奧拉傑爾沒有找到襲擊者,奧拉傑爾的感能夠覆蓋30米半徑,但是依然沒有任何發現,這說明對方已經退走了。
雪國守備軍隨行的軍官和士兵都一臉茫然,表示對此毫不知情。況且這種級別的襲擊已經遠遠超過他們普通軍人能夠理解的範疇了。
琴也將在河邊遭遇到神秘村婦的事情說了,經過分析,能夠確定那個村婦並不是襲擊者,她的氣息與襲擊者不符,出現的方位也截然不同。但是可能與襲擊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擊中他的不是子彈,是念彈,萊索安是被能力者一擊斃命的,攻擊者距離他至少有五十米。非常厲害的‘散’,是一個專業的狙擊手。”羅蘭檢查萊索安的屍體分析道。
“對方為什麼襲擊我們?為什麼只擊毀了飛艇,而不和我們正面交戰?”凱文問道。
“我想這只是一個警告,對方不想讓我們繼續深入。”羅蘭看著飛艇的殘骸說道。
“我在河邊遇到的婦人也是同樣的目的,她的念能力同樣深不可測,我從她身上感覺到一種A級念師才有的強大的氣息,那不是念壓,只是一種隱隱的危險感。”琴皺眉說道。
想起和那婦人的相遇,依然感到心有餘悸,那是一種強烈的危險氣息,尤其是在她說出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身為普通人的琴簡直想要奪路而逃。
“看來我們在這裡有強大的敵人。”羅蘭沉沉說道。
“接下來怎麼辦?”大家都看向琴。
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現在沒有嚮導,無法前往東薌村,未知的威脅也如芒在背,到底是就地紮營修整?還是繼續前進?
琴正在猶豫不決,突然奧拉傑爾發出了預警:“樹林裡有人向我們走過來了。”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從樹叢中傳出窸窣響動聲。
“是誰?”所有人都警戒起來。
灌木叢晃動。
小強渾身是血,揹著一個人從樹叢裡鑽出來。
“雪痕呢!雪痕!不好了,村子裡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