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更是歡喜得像過年,不敢打擾兩人,留下藥酒便退了出去。
霍凌舟這才想起慕璃櫻腳上的傷,暗道自己不夠體貼,換個衣服就好像把腦子換掉了一樣,手腳都不聽使喚了,他看了看慕璃櫻紅腫的腳腕,拿著藥酒道,“這個藥酒很有效,我幫你揉一揉好不好?”
他原本想請家庭醫生來,但是顧及到慕璃櫻剛剛受到了驚嚇,或許不願意見陌生人,所以就準備自己動手。
慕璃櫻順著他的目光去看自己的腳腕,再轉頭看拿著藥酒輕聲輕語的霍凌舟,只覺得他像是拿著糖果哄孩子的大人,一個沒忍住就笑出聲來,霍凌舟頓時緊張起來,“璃櫻你怎麼了?”
見過慕璃櫻在黑暗中臉色慘白的模樣,他現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慕璃櫻有一點點的反常都要緊張很久。
慕璃櫻撐著下巴道,“我開心,想要笑一笑,難道不行嗎?”
她臉上帶著大病初癒的脆弱與蒼白,即便是故作霸道的模樣,配上輕輕淺淺的聲音,整個人看起來也不過是個鬧脾氣的孩子。
這脾氣實在沒有什麼殺傷力。
霍凌舟卻覺得可愛得很,每一個字都像落進他心裡,讓人酥酥麻麻,他又生怕自己惹慕璃櫻不開心,連忙點頭,“行,你想怎麼笑都行。”
這下輪到慕璃櫻愣住。
她抬起微涼的手貼上霍凌舟的額頭,很正常的溫度,不像是發燒。
她眨眨眼,“霍凌舟,你如果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那隻手貼上額頭的時候霍凌舟大腦便已經放空了,他貪戀著慕璃櫻的溫柔,沒想到她還願意這樣和自己親近,可是他發現自己聽不懂慕璃櫻說的話。
他覺得公司開會敲定提案的時候都沒有那麼難過。
他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璃櫻,我沒有被綁架。”
歡快的笑聲就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清脆好聽,給寬敞的客廳都添了一絲人間煙火的活潑。
慕璃櫻笑完才道,“霍凌舟,我們結束這個話題。”
霍凌舟也不太明白剛才是怎樣的話題,只點頭說好,然後小心翼翼問,“那我幫你擦上藥酒,處理一下腳傷可以嗎?”
不是慕璃櫻笑點底,而是雷厲風行的霍總裁捏著一小瓶藥酒說話說得小心翼翼,這樣的反差萌實在是太容易撥動心裡那幾根弦。
但是慕璃櫻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於是忍著笑
點了點頭,看他對著自己的腳腕一臉苦大仇深,又安慰道,“現在早就不疼了,只是輕輕崴了一下。”
她說的是大實話,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孤寂的時候,所有的痛苦都被放大,她幾乎要被腳傷折磨得昏厥,但是自從霍凌舟出現在她面前,傷處早就沒有那麼疼了。
大概是她見到了天邊那一彎彩虹,沒有更多的精力可以分給痛覺神經。
霍總裁沒做過伺候人的事,所幸家裡的傭人懂得揣摩上意,送來的藥箱裡除了藥酒,還有一張寫滿詳細用法的紙條,霍凌舟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才挽起襯衫袖子準備動手。
他小聲道,“可能有點疼,要忍一忍。”
慕璃櫻乖乖點頭配合,“我知道的,你動手吧。”
她覺得這麼幾個字被自己講出兩分大義凜然的味道,好在霍凌舟沒聽出什麼異常,拔開塞子把藥酒倒在掌心,正要放下瓶子,忽然問慕璃櫻,“這是不是有點少了?”
慕璃櫻
她就知道自己的大義凜然沒有錯。
霍凌舟錯把無語當預設,又倒出一點,然後把兩隻手掌合攏,掌心慢慢地沿著順時針方向揉搓,揉了兩圈後抬頭朝慕璃櫻笑,彷彿是完成了多麼神聖艱難的任務,“現在應該可以了。”
慕璃櫻
她覺得聽天由命有時候也是一種美德。
霍凌舟得到“默許”,輕輕把擦著藥酒的掌心貼在慕璃櫻的腳腕上,掌心的溫度暖了藥酒,熱熱地裹上來,舒服得慕璃櫻輕輕眯起眼,整個人都放鬆起來。
彷彿剛才對霍凌舟各種懷疑的人不是她。
房間裡是剛剛好的溫度,慕璃櫻蓋了毯子側臥在沙發上,身旁是喜歡的人,就連腳上的傷都不再疼痛,或許是氣氛太過愜意舒適,她眯著眼,沒一會兒就被睏意一點一點的吞噬。
卸下心防的人就這麼睡過去。
掌心的藥酒帶著體溫融進慕璃櫻的面板,霍凌舟按完再轉頭時,才發現慕璃櫻已經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好看的剪影,隨著綿長的呼吸微微顫動。
顯然是睡著了。
霍凌舟想要把人抱上樓,放在腰上的手那還有用力,懷裡的人已經扭動起來,慕璃櫻翻了個身面朝天花板,慢慢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霍凌舟的臉。
她眨了眨眼睛,“我是睡著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