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如此,她的修行沒有瓶頸,正如她那在外人眼裡看似一帆風順的人生,彷彿從未受過挫折。當年清夙仙尊對她這號人物也頗好奇,靜待她登門撩撥。
“……”吃瓜吃到自家人的頭上,桑月心底的傷感不知何時蕩然無存,斜睨他,“你知道她會找你?”
“她好顏色,我有顏色,她找我是遲早的事。”清夙仙尊坦言道,“顧及我仙尊的身份、輩分以及尊卑差距有點大,她一時無法克服心理障礙才裹足不前。”
他本想著,在她找上門時親自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成為她漫長仙生中的毀滅性挫折。
結果一照面就看到她將來跟那道殘念惦記的人有牽扯,是貴人。如果把她抽回仙胎前,自己的殘念就無法圓滿了,只好忍痛放過。
“那我謝謝你啊,對阿姐手下留情。”桑月神色鄙夷,語氣感激。
這些仙人真是閒的,品階越高,品性就越發不接地氣,毫無人情味,冷酷得很。
“不客氣,”清夙無視她的口不對心,理所當然道,“有她出手幫你,我又能偷懶一段時間。”
讓他從局外人的角度觀察她久一些,皆因他不是很習慣被人左右心緒。
當時覺得,或許多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對她的存在視若無睹,猶如路人。然後在關鍵時刻幫她一把,權當還清他在塵世欠下的那筆人情債,以後再無瓜葛。
這段心路歷程,即便在合修時也沒讓她知曉。
今非昔比,當年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擱如今全是待爆的雷點。若被她洞悉,他鐵定沒有好果子吃。瞧,現在的她敏銳地察覺他的態度有異,開始斜睨他:
“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並且這事對我不太友善。”
清夙哂然一笑,抬手輕輕捏捏她的臉蛋,“是有點,”他不喜歡那道殘念對她的戀戀不捨,甚至強烈影響本體的理性判斷,“說這些並非讓你感激我,而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她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做她自己,坦然面對自己的優缺點。
不管是濫好人,抑或實力耐性不足時為求自保藏匿不出,這都是她的真實秉性。無需掩藏,因為世間萬物本就千姿百態,既有缺陷,也有極美的一面。
“大道萬千,非一徑可循。”
她所在的老家仙俠劇便是統一修仙行徑,為了導人向善,積極宣揚唯有積德行善方能證得大道。
然而,她在那邊的經歷恰恰相反。
行善無人知,積德被反噬。若非她那位前世女魔留下的法器與妖獸坐騎相護,她早被那個世界的愚民和邪修撕扯得一絲不剩。
莫以為大不了一死,她那空靈的歌喉救了不少人,帶給她的卻是滅頂之災。
倘若沒有空間、法器和妖獸,她會被邪修奪走氣運,帶著被轉移到身上的重重罪孽永墮魔獄,直至消散。
瞧,助她逃出生天的並非當世積的德,而是前幾世那位挑起仙魔之戰的女魔頭。
“……由此可見,除了提升修為,你的其他想法都不過是無病呻吟,大可不必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