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親眼所見,心裡卻百般不是滋味,一刻都忍不了。
話音落,滿殿寂靜無聲,唯有一人的斟酒聲淡然有序,不忙不亂。滿殿的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主位……旁邊的仙侍,身為當事人,她對殿中的談話置若罔聞。
彷彿對方聊的人不是她,她只是個盡心盡職無足輕重的小仙侍呀。
“侍琴,”見不得她掩耳盜鈴,仙尊一邊喝著她斟的酒,一邊道,“人家說你呢,跟不跟他走給個準信。”
“嗯?”被自家尊上點了名,桑月無法再置身事外,只能神色茫然地抬頭望向殿中那位矜貴公子,在他期盼的目光中露出一臉的懵懂無知,“公子說什麼呢?
我不認識你啊,而且我是尊上從天漩救回來的。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以命相許也不為過,何況只是為奴為役?”
可人家一番好意,辜負真心會被人詛咒的。
起身朝殿中的貴公子輕施一禮,感激道:
“小仙自醒來便在玉塵宮,多年靜修,已把這裡當成身在仙域的家。所以公子一番好意,小仙心領了,但恕難從命。”
“彎彎!”見她居然拒絕,雲長笙不禁情急地向前一步,“你本人中龍鳳,焉能在人前為奴為役?你真的甘心嗎?”
來了來了,狂妄之言雖遲但到。
仙尊挑眉垂眸,淺抿美酒,對殿中瞬間掀起的敵意暗湧視若無睹。尤其是孟吉、菏羽無不對他側目而視,為奴為役咋了?霄京眾仙想來仙尊座下為奴的人可不少。
以為人人都像他這樣仙福永享,應有盡有?修煉資源向來不缺,導致他站著說話不腰疼,何不食肉糜。
無奈此人乃帝子,且心胸狹窄,錙銖必較。
仙尊也不指望這群人敢對帝子發難,他僅是喜歡看著人心逐漸演變的過程罷了。斜睨一眼重新跪坐在側的乖巧小仙子,冷漠的目光重新回到雲長笙的身上。
“公子也瞧見了,侍琴不願,我也沒轍,請回吧。”
被故人拒絕本來就心情不好,還聽著他一口一個“侍琴、侍琴”的,土裡吧唧,讓人的心情更加惡劣:
“她叫彎彎,不叫侍琴。”
“她是我的侍琴,怎麼叫是我的事。”仙尊這次笑得真心實意,不再陰陽怪氣似笑非笑,倒叫殿中諸將看得目瞪口呆,尤其聽到,“不信你問她,她樂意得很。”
殿中諸將:“……”幼稚嗎?有點吧。
可這倆一個是仙尊,一個是仙帝親子,大家都惹不起的人物應該不會這麼幼稚……這場對話或另有深意,嗯,肯定是這樣。
“我不樂意,”侍琴桑桑小仙子跪姿端正,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我叫桑桑。”
狗屁的彎彎,貓抓闆闆的侍琴,她就不能擁有自己的名字嗎?
雖然桑桑是仙尊讓阿吉去霄京登記的名字,但在天漩凝塑仙軀成功前的幻境中,她的確叫桑桑。那是她一個小小執念凝造的幻境,算是她給自己起的名。
平時阿吉、阿羽跟著阿其喚她阿桑,桑桑二字在其他場合才喚一兩次,歸屬感不強。
罷了,都行,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