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很安靜,他的注視也看不真切,但仍然給我無形的壓力。
可到如今,我還在怕什麼?
我為什麼總是很虛?
或許從前那個張揚跋扈的方青,只是在掩飾心虛的自己。
這幾天,在張百良面前,我好像變成了多年前,那個拼命討好方繼德的小小的我。
那個每天買菜偷偷剩下幾毛錢,好幾個月才存的十來塊私房錢,就因為方繼德一句沒錢買菸,我就屁顛屁顛的跑去給他買了一條煙,只為他笑呵呵的接過去感嘆一句,不錯。
他心情好了,就不再為難我跟外婆了。
現在的我,想做個賢妻良母,讓張百良滿意。可卻不能讓我自己滿意。我被自己矛盾的簡直要人格分裂。
我還想駁一駁傅延開,但這時,我身後的門,突然滴的一聲響。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刷門卡的聲音。
與此同時,門猛地被推開了。
靠在門邊的我被門推的猛然前撲,剎不住車,以為要摔個狗啃屎,結果差點啃到了傅延開的衣服。
他明明離我有兩三米遠,不知怎的,竟然起身,並且接住了我。
我還沒爬起來,房裡就闖進來一個人,開燈,閃光燈,喀嚓聲……
還在傅延開身上趴著的我,被刺的眯了眯眼。
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跟傅延開開房還被拍照,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簡直想一腳踹開此刻抱著我的傅延開!
傅延開沒給我踹他的機會,下一秒他就鬆開我,忽然撲上前,一把扭住了那拍照的人。
我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傅延開就已經奪過了那人手裡的相機,把人壓制在圓几上。
傅延開冷笑著狠壓了一下那人的胳膊,逼問道:“誰讓你來的?”
那人疼的直哼哼,卻硬是不說話,只掙扎著。
傅延開見問不出什麼,便鬆了一隻手拿起單反去翻裡頭的照片,可能注意力轉移,那人突然發力掙扎,傅延開便脫了手。
那人得以脫身,立刻向剛剛爬起來的我衝過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圓几上一個厚重的玻璃菸灰缸,掄圓了胳膊朝我砸過來。
我嚇了一跳,也沒那個速度避開,懵懵的看著那菸灰缸朝我掄過來。
傅延開在一側,勾住我肩膀,長臂一攬,我一下撞在他胸膛上,撞的我鼻子都快塌了。身後傳來啊呦一聲,我回頭一看,剛好看到傅延開收回來的腳,和他的腳絆倒在在地上。
我摸著鼻子想退開一點,傅延開卻不鬆手。
眼看著地上偷拍那人趁傅延開低頭看我,立刻爬起來,相機都不要了,拔腿就跑。我急得大叫道:“追啊!追去啊!”
傅延開鬆開我說:“那你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