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理智告訴我,跟一個被嫉妒矇蔽了耳目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我轉身就要走。
張百良忽然從背後拉住我的手,說:“對不起。”
我停住了,慢慢的抽回手。
他又說:“我不該這麼說。”
我有點奇怪,他為何突然低頭。
以前我們鬥嘴他也會低頭,但這幾天他扭捏冰冷的態度,都好像不可能輕易原諒我。
今天突然來給我替班來討好。
剛剛那樣子,簡直像我給他戴了綠帽子似的。
一轉眼又低眉順眼的給我道歉?
他莫不是心理扭曲了?
我正出神,張百良又說了一句:“你彆氣,最近發生太多事……”
打一巴掌再扔把棗?
我沒理他,拿起隨身的包包,看婆婆一眼:“您在這照顧,我回店裡去看看。”
我回到店裡已經十二點多了,因為鬧事,大多數客人都提前走了。領班已經叫人把大廳的血跡收拾乾淨,客人也差不多都走了,準備打烊。保安隊長打電話過來問,要不要告堂嫂家蓄意傷人,我讓他去問張百良,這畢竟是張家的家事。
我讓服務生都回去,他們把燈都關了,只留我一個人在前臺坐著。
魔球五彩的燈在大廳裡兀自轉動,絲毫不受人心情的影響。
我不想回去,在店裡的沙發上窩了一萬四,第二天早上,婆婆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我想她一個老人家,在醫院裡照顧一晚上也不好受,就買了早餐過去換班。
結果到醫院,張百良已經辦好出院手續,昨天醫生說沒傷到骨頭,這是皮外傷,叫好好臥床休息。婆婆悄悄跟我說張百良堅持要出院,我也懶得跟他爭辯。
回到家,張百良就說:“今天是你外公生日,我前幾天答應他,會回鄉下看他。”
我莫名其妙看著他,婆婆連忙附和說:“親家外公生日,你還是回去吧。”
“你受傷了好好休息,下次去吧。”我說。
張百良慢慢說:“就今天把,一些皮外傷,沒什麼。”
我對他自作主張有些惱火,但想到如果已經打過電話,我們不回去,方繼德恐怕又得在外婆面前說盡閒話。
我也很久沒回去看外婆了。
這兩年農村的路都硬化了,回去的路就一個多小時,外婆家的房子還是從前的紅磚瓦房,不過牆面不知道什麼時候,粉刷過一次,顯得整潔多了。
外婆的頭髮明顯近期去染過,黑的非常假。
她笑意融融,佝僂著背,牽著我的手,引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