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策聽了點點頭,對此他極有同理心。
讀書人的特權怎麼可以被區區一個捕頭所破壞?
不過他隨之又看向趙以孚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裡輕描淡寫的說‘驅逐’,可那位捕頭說的可是‘毆打’……
隨之盧策搖頭不再多想,這事也根本不值得他動腦子思考。
於是一行人路上無話,趙以孚本想要將依依放在家中,只是沒想到這貓咪就是這麼粘人,一個不留神就又爬到了趙以孚的身上。
無奈,他只能將之攏在衣袖裡偷偷帶著了。
他此時對衙門什麼的已經沒什麼敬畏心了……嗯,倒不是修行的緣故,而是知道了自家殺縣令如屠豬狗之後。
墨州知州衙門,並未有什麼站班的衙役分列兩側,只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扎著個髮髻在桌案後批閱公文。
這番姿態,至少不是喊打喊殺的態度。
趙以孚又是躬身一揖禮數週全:“學生趙以孚,見過墨州父母許大人。”
那許知州抬起頭來道:“趙生,你當知道本官今次叫你來是何意吧?”
趙以孚一聽,隨之露出苦澀的神情道:“學生知道……只是這等爛事竟然要勞動一州父母來過問了嗎?”
許知州看向他道:“這麼說,你是承認了毆打公差的事情了?”
趙以孚欲言又止,隨之不再說話了。
許知州語氣略微嚴厲地道:“說!”
趙以孚再次一揖到底,先做了個無可挑剔的禮節,隨後說:“許大人說是那便是吧,請許大人奏明朝廷,將我身上這功名革去了便是。”
許知州一愣,瞬間把一肚子接下來要說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原本許知州就是想要嚇唬一下趙以孚讓他知道一下厲害,畢竟捕快什麼的也代表了知州衙門的體面。
可好傢伙,哪有這上來就自請革去功名的?
這時那帶趙以孚來的盧策連忙站出來抱拳道:“大人,這貢生就算犯錯也該是由周教授來處置,您嘴上教訓兩句也就罷了,何必較真呢?”
許知州剛才是被趙以孚槓上去了,這盧策看似是在為趙以孚開脫,實則又何嘗不是在給許知州搭下臺梯呢?
許知州順杆下爬,連忙道:“快去請學政周教授前來。”
立刻有衙役匆忙去了。
趙以孚這時則是直起身子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渾然不在此局中的樣子。
這也正是他此時最真切的狀態:身在局中,心卻超然。
當他的心中真正起了向道之心,那對於世俗中事情的看待角度就悄然發生了變化,頗有種無欲則剛的感覺。
這時許知州也是對趙以孚有些心煩了,因為這秀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可現在周學政已經被叫了過來,事情就顯得有些超出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