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若道:“等等……我與你一起走去老君峰。”
星茉有些驚訝,但隨即還是笑了笑。二人便已站在了吊橋之前。
星茉看著前路陰沉朦朧,腳下是不見底卻隱藏在雲霧之中的萬丈懸崖。就像自己今生的命運一般,突然覺得有些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汀若伸出手,拉住了星茉的一隻手,“走吧?”只朝她說了兩個字。
星茉點頭,二人便手拉著手,一起踏上了這座懸在兩座萬丈山峰之巔的幽幽吊橋之上,第一步便驚的這座吊橋吱吱作響,好像它似乎沉睡百年被一朝吵醒,十分不痛快。
二人都只是長長吁了口氣,並沒有回頭,接著第二步第三步,腳下稀疏的木板好像被踩痛一般,吱吱嘎嘎的聲音不斷。
只是二人都不曾注意到,五步之後,她們的頭頂,這座橋的上部,立了一塊木牌,木牌上黑刻“愛別離”三個大字。
星茉和汀若又一步踏出,跨過了這個如同門牌一樣的木板。原本的充斥在耳邊木板的吱吱聲好像越發模糊,甚至消失。
星茉的面前依舊是越來越重的濃霧,行至此處,眼前越發迷濛,甚至連一臂之外的事物都看不清楚。她慢慢朝前走著,踏下腳步,卻一點聲音也麼有。
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汀若,怎麼現在卻沒有木板的聲音了?”
半晌,也沒有收到汀若的回話。“汀若?你聽見了嗎?”
她突然覺得不對,手下用力,抬起胳膊,原本那隻握著汀若的手中只剩下汀若的一隻手帕。
剛剛明明是她二人手拉著手一起踏入這座吊橋,怎麼現在她手中卻只有一隻手帕?
星茉突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冷汗不自覺地順著她耳畔的髮髻流下。她現在手中可沒有兵器防身,又身處這高空的危橋之上,如果再如同昨晚一樣碰上什麼東海夜叉,那可真是叫天天不靈,所以她現在一動也不敢動,就這麼靜靜地一手抓著橋的一邊麻繩。
汀若能去了哪裡,難道是掉下了橋去?這不可能,她一直都拉著她的手。怎麼會變成了她的手帕?如果她真的掉下了橋,她必然能察覺到。此時此刻竟無一絲察覺,這麼一個大活人就從她身邊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在她不知所措,愁眉不展之時。眼前的霧氣似乎有些散去的樣子。
陽光灑落,她的視線越發清晰。
本來是寂靜無聲,此時她聽到了遠遠的地方像是有叮噹的奏樂聲幽幽傳來。口鼻所聞也是被精心調製的淡淡的花草馨香。
五色的霞光婉轉,掃去了陰冷的雨霧。星茉面前的遠處是立在金色陽光下的彩虹,極目望去,紅色的牆壁與柱子,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林立在一池淡淡閃著如鑽石星光的水面上。
有細細的瀑布從高處落入這池水中,水邊的涼亭小榭中坐著兩個人。
星茉本身處吊橋之上,此時的腳下卻是青石鋪就的堅實的長廊地面。她手邊已不是橋上的麻繩,而是綿延長廊的紅色美人靠的扶手。
她耳邊是飄飄仙樂和婉轉鶯啼,這裡太過美好,她忍不住跨出腳步,朝著那個亭子過去。
亭子中的兩個人,一個女子長裙異常華美,像是無數碎了的鑽石拼湊而成,映著淡淡的霞光。她的瞳仁也很美,真的是和水鑽一樣閃亮,只不過不同於其他人,竟是細長,如蛇。
和她對話的一人,紅衣似火,黑髮悠然而落。
星茉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壓住了一聲驚訝。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太清天金仙暮雨栴。
她躲在亭子外一個紅色柱子之後,聽到了那女子道:“元翊,你獨自在蒻霞山也是寂寞。師尊已逝去許久,你也一直都是恪盡職守……喏,我給你帶來了兩個小玩意。”
說著,她伸出掌心,兩個半尺高的彩繪白瓷人俑出現在亭中石桌之上。
元翊笑道:“你怎還是這麼不著調,送我兩個瓷佣為何?”
那女子也笑的輕快,“神仙的日子漫長逍遙,卻也好生無趣。這兩個瓷俑是我所制的良品,久久珍藏,不曾喚醒。
如今送於你,什麼時候你覺得生活無趣,便用你的寶物將它倆喚醒。自然就成了你蒻霞山的侍仙,陪你左右……也好過萬年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