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嗎?”
“我不太關心這種事,看看就算了,不喜歡被打擾,才住這種地方啊。”
“沒見到過她的家人,朋友什麼的嗎?”
“沒有,就是夜深了,會有保安喊她回去,應該是她家的私人安保。”
第二天一早,千手蝶為山本繪子做了詢問筆錄——她的手機中有一個警方客戶端,可以直接同警方資料庫聯網,錄下雙方問答的影片畫面即可,系統會自動提取音訊檔案,轉存一份文字版筆錄。
核心問題主要是山本繪子或者說山本家與藍色剃刀的關係,以確定山本繪子是越獄,還是被人從監獄劫持,這在法律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性質。
當然不能一上來就問:“你跟藍色剃刀什麼關係?他們救你出獄,是如何聯絡的?他們是受山本信虎委託嗎?”
千手蝶把幾個核心問題,分成了幾十個小問題,一點一點耐心的向著自己的真實問題前進,有時候還會故意兜幾個圈子,問一些毫不相干的問題。
“你和伊萬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就在那棟樓裡,我醒過來後,見到了他,他說他叫伊萬。”
“醒過來?什麼意思?”
“就是在監獄裡的時候,他們用什麼東西捂住我的嘴,我就昏了過去,一直到臺北才醒過來。”
“在監獄裡,他們是如何找到你的?”
“不知道,我聽到外邊有槍聲,有人在叫喊,就扒在柵欄上看,有幾個人,蒙著面,在那一層跑來跑去,好像在找什麼人,誰大聲喊叫,他們就開槍打死誰。”
“不是在找你嗎?”
“不是,他們路過我兩次,都看到我了,只是用槍朝我比劃兩下,讓我不要叫。”
“他們找到要找的人了嗎?”
“找到了,是一個黑人,一個黑面板的老人,應該是個黑人。”
“那他為什麼又帶走了你呢?”
“不知道,醒來後,他們一直讓我呆在那個房間裡,過了兩天,那個叫伊萬的才跟我說,他們會保證我的安全,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回日本,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明白他的意思?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還是個嫌疑犯,回到日本會被抓啊。”
“那個黑人呢?黑人老頭呢?”
“呃,不知道,他們揹著他,到了我的囚室門口,我醒來的時候就沒再見過他。”
“在臺北期間,你有聯絡過誰嗎?你的父親?姑姑?任何人都算。”
千手蝶這樣問時,一邊的山本瞳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沒有,他們說我要隱姓埋名,還給了我一張偽造的身份卡和電子銀行卡,告訴我不要同任何人聯絡。”
“他們說什麼你就照做,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他們?”
“我沒有相信他們,只是,最近惹上很多事,又控告我殺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回到日本又能怎樣呢?那個伊萬,對我挺好的,他人很細心,給我吃的,給我買衣服,我沒覺得他是壞人。”
“你有嘗試過聯絡誰嗎?”
“有,過了些日子,他們終於答應給我外出的機會,我想問路人借部手機打個電話,至少讓爸爸知道我沒事。”
“也就是說,你的父親山本信虎,知道你在臺北的事兒了?”
“不,他不知道,我剛跟一個人打招呼,伊萬就忽然冒出來,自稱是我的男朋友,把我帶走了。”
“他們為什麼會給你外出的機會呢?”
“喂,休息一會兒吧,繪子已經很累了。”山本瞳忽然打斷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