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中,千手認出了闖進來的人,正是那名把繪子抱上樓的粗壯女人,她氣喘吁吁的,嘴裡發出一陣咕噥聲。
“哎呀,真是嚇死人了,還好只是水漫了出來。”
“哎呀,千手警官,你還好吧,放心啦,只是水漫出來了,這個報警器是這樣的,有水漫出來也會報警。”
千手蝶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她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喊出了聲音,於是又提高了嗓門,大聲的說了幾聲謝謝。
“不客氣啦,不客氣啦,我幫您起來吧,您喝醉了呀。”
千手蝶已經沒有拒絕的力氣,索性任她擺佈。
結實魁梧的女人看了一眼水龍頭,嘩嘩的開著,趕緊擰上。又把地板上的水拖走,這才取來睡衣和拖鞋,還有一條柔軟的乾毛巾,幫千手蝶一邊擦著身子,一邊麻利的換上舒適的睡袍。
這女人看起來粗苯,做起事來真是一把好手。
壯女人正扶著千手往臥室裡走,身為女主人的瞳子也趕了下來。
一眼看到客人安好,繃緊的臉立馬舒緩下來。
“怎麼回事?”瞳子問道。
“哦,是浴缸裡的水漫出來了。”壯女人一邊扶著千手躺下,一邊回應著主人的問話。
“不關她的事,是我一直放著水,忘記關水龍頭了。”千手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我知道,那個警報器是我特別設計的,就怕客人喝醉了,一個人泡進浴缸裡有危險。”
瞳子這麼說時,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想到這大宅的男主人是一位黑幫頭目,這一點倒也容易理解了,這幫人就算在家裡,也是要呼朋引伴大醉一場的,留醉酒的客人住下,如何安排照顧,自然也成了功課。
想到這裡,千手蝶痴痴笑起來,這粗壯的女人大概也是作如此用,專門照顧那些醉酒的客人,女人自然好照顧,就算是男人耍起酒瘋來,她也能完全控制得住場面。不會被人鬧事輕薄。
自己竟是被當做耍酒瘋的醉漢對待了。真是丟人了。
“嗯,警報沒響時,就聽到屋裡有動靜,好像摔倒在浴缸裡了,就趕緊過來了。”壯女人望著瞳子,補了一句。
“看你上樓時還蠻清醒的,怎麼一下子醉勁兒上來了,不是說自己挺能喝的嗎?”瞳子坐在床邊,手放在千手額頭摸了摸,沒發熱。
千手蝶想起自己剛才乾的好事,一定是想著那個男人自瀆,太興奮了,這才加重了醉意,弄得人都虛脫了。
她當然不會為了辯解自己酒力好,而說出這些,臉上一紅,不好意思起來:“嗯,太多酒一起喝,後勁兒太大了,剛才見到窗外有個人,以為她有危險,想出去幫她,誰知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聽完,山本瞳警覺起來,趕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四下張望。
“院子裡沒人,你看到什麼了?”瞳子在窗前扭過臉來,有些驚懼的望著千手。
那粗壯的女人聽了,趕緊拿起手機,翻出一個操作頁面,開啟了院子裡的燈,院子裡一片燈火通明,一個人影都沒。
“不,不是院子裡,是燈塔那邊。”
“呼,真是被你嚇死了。”瞳子重重的拉上窗簾,翻身撲到床上,一下子騎在千手蝶的身上,在她肩頭胳膊上擰起來。
“喂,喂,用不著這麼大反應吧,疼,疼,疼啊。”千手蝶縮著身子求饒。
“不知道我們傢什麼情況啊,說什麼院子裡有人,有危險的。”
“喔——”千手蝶一下子明白過來,是北野綱,三王會的幫主。
在這些黑幫分子眼裡,別說是院子裡來個陌生人,就是大門口外有什麼陌生的車啊人的繞上幾圈,都要趕緊打電話喊上幾車的人,帶著槍啊刀的趕來,保護老大。
一家老小,忽然在某個夜晚被上門尋仇的人殘忍的殺掉,這樣的黑幫新聞常有。
“是燈塔那邊,有個女人,有兩個保安氣勢洶洶衝她跑過去了。”
千手蝶推開瞳子,也下床來到窗前,拉開窗簾向著燈塔的方向張望起來。
只有銀色的月光落在燈塔和海岸上,還有婆娑的樹影,沒有一個人影,連巡邏的保安都不見了。
“走了?”千手蝶悵然若失,不確定那女人是否真的安全,“瞳子,認識嗎?那個女人,應該是住在這裡的吧。”
“哦,那個女人啊,算是吧,我常見她到燈塔下,就一個人,開始覺得怪可憐的,後來又覺得也是一道別樣的風景,有閒情時,也會看上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