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別害怕!別喊!”來者近前現身燈下。
李搏定睛看去,竟是昨夜在天香院中交過手的那個黑龍旗白麵少年!
雨聽潮認了半晌,恍然道:“是表哥嗎?”
表哥?李搏急忙搜尋田數記憶,雨聽潮似乎是有個名叫闋志的姨家表哥,曾跟隨父親來田府看望過雨聽潮兩三次。
白麵少年正是闋志,道:“是我,表妹。你,你好嗎?”說話時眼瞅謹兒,嫌她礙事。
雨聽潮給謹兒使眼色,謹兒顯然不信任闋志,卻又不能違背主人命令,只得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李搏暗怒:難道她白天假裝溫柔順從,夜裡卻在這裡偷會情郎,要幹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於是決定調查清楚,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田數的母親。
闋志突然上前,攥住雨聽潮的手。“表妹,你可想死我了。”
雨聽潮急忙抽開,後背撞到牆上,疼得哎呀出聲。
闋志忙道:“表妹,對不起!我太心急了,你沒事吧?”
雨聽潮搖頭道:“表哥,你還是快走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讓人看見就說不清了。”
闋志道:“表妹,別怕!我這次就是來帶你走的。哼!一入侯門深似海。我苦練多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能帶你離開這個火坑。”
雨聽潮驚道:“你要帶我走?”
闋志興奮道:“當然啊!你難道不明白我的心意?難道真想嫁給田數那個下流紈絝?我昨天還看見他在天香院裡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哼!別看田家現在有錢有勢,出了這個敗家子,早晚要一敗塗地。”
雨聽潮頓了半晌,嘆道:“田家好也罷,孬也罷,我都得跟著他,這是先父的遺願。何況大伯大娘把我養育成人,視如己出,我怎能忘恩負義,做對不起他們的事?”
李搏暗贊:說得好!畢竟還是有良心的。
雨聽潮說著說著聲音變輕,嚶嚶哭泣道:“表哥,我知道你的心。可這是我的命。你走吧,忘了我。”
闋志道:“我怎麼可能忘了你?這些年來,我朝思暮想心心念念都是你啊表妹!”激動之下不禁提高了聲音。
雨聽潮捂著臉翻過身去面對著牆,不再回話。
闋志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拳打在牆上,怒道:“我早該知道,這禽獸下流無恥,肯定已經……唉!表妹,你已經失身於他了,對嗎?草tmd!我一定要宰了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你瞎說什麼呢表哥!”雨聽潮忽然轉過身來,理直氣壯說道:“他沒有的。相公不是那種人。”
“他不是那種人?”闋志冷笑,忽然又急道:“哎!你已經,叫他相公了?你們不是還沒成親嗎?”
雨聽潮囁嚅道:“我,我叫習慣了。”
這時南邊走廊盡頭處傳來護院頭領週薪的聲音,“半夜三更的,何人在此喧譁?”
雨聽潮立時慌神,跺著腳雙手連推闋志,“快走,表哥你快走!”
闋志知道田府裡臥虎藏龍,不敢再待,快速說道:“表妹,不管你怎麼說,我一定要帶你走。一定!你等著我。”說完跳出牆外,幾個縱躍隱沒於夜色之中。
大約幾秒鐘後,週薪便帶著五六人快步來到花園正門前。
李搏心想:要是雨聽潮被發現,以她的性格,肯定會不知所措,多半嚇得又哭。週薪眼尖,萬一看出什麼就更不妙。女孩子名節重要,還是由我來替她擋下吧。
於是現身大步迎了上去,高聲道:“哇!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覺,原來周教頭你們也睡不著覺。”
眾護院見了他都愣住,週薪納悶道:“少爺?”
李搏道:“當然是我,你以為會是誰?”
週薪歪著脖子墊著腳尖往花園裡瞧,卻被李搏故意移動擋住了視線,不禁重重哼了一聲,道:“少爺剛出事,晚上還是不要亂走。韓五,趙六,帶少爺回房休息。”
李搏立時被衝過來的兩名壯漢夾著前行,眼角餘光瞥見雨聽潮剛走到花園後門,轉頭時正好看到了他,眼中露出疑惑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