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之嗤笑了一聲,“我寫的,能唱嗎?”
濮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又點燃一個煙,“恕我直言,太噁心了,我唱不出來。”
吳楚之聞言長嘆了一聲,這破藝術家的毛病,他今天還不慣了,“50萬,唱不唱?”
濮樹冷哼了一聲,指著門口的方向,“出去!”
“100萬,唱不唱?章學友也就這價了。”吳楚之看了看鄒迅一眼,她的眸子裡有激動,卻又黯淡著。
她知道,他不想做的事,她勸不動。
“出去!!!”濮樹彷彿受到了侮辱,怒吼了起來。
吳楚之知道,這就是濮樹。
1999年,濮樹憑藉《那些花兒》,《白樺林》一戰封神。
2000年,春晚點名要湊一個“99新歌聯唱”,讓他唱《白樺林》。
整個公司都覺得這是利於宣傳的大好機會,濮樹勉為其難地答應,卻一個月崩潰了三次。
最嚴重的一次跟經紀人在央視演播廳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回去經紀人打電話說:“你丫怎麼那麼牛逼,全公司上上下下為你打點,你知不知道你犯渾以後大家的路都被你堵死了?”
那時的濮樹啊,真是驕傲著、易碎的,罵罵咧咧哭了:“我怎麼牛逼了?我就是不想過這種生活,我他媽現在一點兒也不快樂!”
春晚過後,媒體的大量訪談,粉絲的驚聲尖叫,讓他非常不習慣,雖然成名了,也賺錢了。
但抑鬱症卻更嚴重了,濮樹走到了崩潰邊緣,也不想再跟外界來往。
每天一睜開眼都不知道幹嘛,看什麼都覺得索然無味,生活的重心和方向徹底迷失,
最後就乾脆躲起來不見人了,鬧得經紀人養活不了自己,只能去賣二手車。
只有鄒迅還能走進他的世界,不過也待呆不久了,最後他把鄒迅也趕跑了。
其實他就是一個孩子,活在自己世界裡,不願長大的孩子。
一直到了2012年,經歷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時光後,濮樹開始組建自己的樂隊。
成為獨立音樂人,就意味著要自己掙錢了。
頭一年,樂隊接了5場演出,第二年更少,只接了3場。
濮樹上節目說缺錢,不是開玩笑,只是在各大營銷號帶節奏的情況下,群眾們跟著會錯了意。
要掙一份餬口的錢,濮樹跟哪兒掙不著,真以為他窮吶?
濮樹說自己缺錢,那是得養活樂隊,供自己做音樂。
一年要是光接兩三個商演,還不夠保養樂器的。
他能粗茶淡飯,樂隊裡的人不行,人家還要在滾滾紅塵裡翻兩翻呢。
濮樹自然要為大家的生計負起責任,為了按自己的意願去做音樂,濮樹也願意對商業和娛樂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
也就是說,2012年的濮樹,把別人的生計扛在肩頭時,才真正的長大了。
實際上,道理濮樹都懂,他只欠缺一個打醒他的人。
吳楚之站了起來,兩步上前,一耳光給濮樹扇了過去,能扇醒濮師傅,也算功德無量。
房間裡三個女人驚呆了,鄒迅像頭噬人母豹子衝了上來,伸出手臂護住了濮樹,怒視著吳楚之,“你要幹什麼!”
吳楚之沒有搭理她,伸手把她擋了開來,上前一步抓著濮樹的衣領,一把把他提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