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會對你出手的,你應該相信他。”韓遂一句話,安撫了夕霜的心。她悶頭往外走,走到院門口,正好與正要跨門進來的謝安在,兩兩相望。
謝安在大概沒想到出來的是夕霜,眼底藏不住的欣喜:“你知道我會來,特意在這裡等我。”
夕霜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這個人正如韓遂所說,不會傷害她。但是她也不想接觸過多,只要是離馭圃的,一概不能過於親近。
“我帶訊息給前輩的,前輩應該也知道我會來,我是與前輩合作,各取所需,沒有包藏私心。”謝安在依然不改口的稱呼。
夕霜突然想問問:“你為什麼喊他前輩?”
“他就是前輩呀,你沒有問他的來歷嗎?你有問過他的身份,還是他不肯說。”謝安在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夕霜反而沒那麼好,真想推敲著問他,你身上的毒都解了,這麼開心!
謝安在轉了半個圈,到了夕霜面前,一本正經的樣子:“你記得我對嗎?你還記得我的!”
“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夕霜壓抑住情緒,顯然不想說太多,嘴上算是妥協了。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現在身體好了,當然不一樣。看看你……”謝安在的臉又往前湊了湊,如果夕霜認真去看,他的眼底似乎有星光落在裡面,亮晶晶的,“可是你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夕霜扭過頭,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什麼小時候,我的小時候就在天秀鎮長大的,沒離開過這裡。”
韓遂的聲音在屋中響起:“接到人了嗎。怎麼在外面不進來?”
“前輩,我來了。”謝安在朗聲答應,轉頭又悄悄地對夕霜說,“等這件正事辦完,我再細細同你說以前的那些。”
夕霜看著他那個溫暖的笑臉,居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謝安在一踏進屋,先看到躺在榻上,攏在陰影中的花嬸。他倒是沒有露出少見多怪的樣子:“你們要怎麼幫她?不出三天,她會變成半妖,到時候很難生存了。”
花三姐一聽他的話,似乎有其他的高招,立即在他面前跪下了,以頭搶地:“那你救救我娘,你告訴我怎麼才能讓她恢復成人形?我求求你,求求你們了!”
“你快些起來,若是能幫,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我不知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要找到源頭才行。她是被妖物附身?看著不像啊。”謝安在剛想走近,仔細再看。
突然一直很虛弱的花嬸發出一聲暴喝,猛地坐了起來。她臉上的鱗片幾乎全部張開了,腦袋看上去有本來的兩個這麼大。
花三姐離得近,看到孃親露出這樣猙獰的模樣,慘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退了幾步,想要躲到韓遂身後去,那裡才能稍許安全些。
花嬸在怒吼之後,用盡僅存的力氣對準謝安在的位置,直接用腦袋撞了過去。
謝安在不知此人是誰,更不知在哪裡結下過仇怨。怎麼進屋時好端端躺著不動的。見了他近身情緒如此激動,他完全沒有惡意與殺氣。
不過花嬸又如何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謝安在輕輕一閃,花嬸從榻上翻滾下來,摔在地上,摔得很重,兩條腿合併在一處,不住的上下撲騰。
“知道他為什麼襲擊你嗎?你身上的毒沒有完全去除掉,她聞到了氣味,自然就排斥。”韓遂身上也有毒,但是他隱秘地很好,不讓花嬸有絲毫的察覺。現謝安在不明其中原因,當然變成了花嬸的目標。”
“我的毒沒祛除乾淨徹底,那和她也沒關係。”謝安在還是聰明的,突然想到韓遂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他身上披著的這個屬於樹林裡的那個,是同一件!”
韓遂點點頭,有人扒了那妖物的皮,卻不管妖物的死活。在樹林裡,奄奄一息的妖物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所以分泌散發毒物,不讓所有可能造成威脅的生物靠近。
而這一邊,正如謝安在所說,人的身體和妖物的皮囊,開始合二為一了。韓遂垂眼看著花嬸,那撲騰最多維持了十多下,力氣又花費差不多。
“那前輩怎麼不把她帶到樹林裡。讓那妖物把皮拿回去,大家也省心省力不是。”謝安在蹲下來,算是徹底清楚的看到了花嬸的模樣。他抬起頭又去看韓遂,“把她帶到樹林裡,會死。前輩心存仁義,不想她死,也不想樹林裡的妖物死。要想一個,兩全之策。”
韓遂算是預設了,想法雖好,做起來卻難。他需要一個媒介,能夠讓樹林的毒霧,暫時揮散開。只需要很短的時間,而這個媒介,就在謝安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