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馬上帶她走。”韓遂示意事不宜遲,無須浪費時間在毫無進展的話語中,後面還有源源不斷追趕過來的,每一個都不好應付。
花三姐心裡說不出的苦,孃親變得越來越人不人鬼不鬼的。她不知如何收場,爹死了,小弟不見了,花家一夜之間家破人亡。阿霜是唯一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可她嫉妒夕霜,好命的人,總是在適當的時候會出現一個足以支撐住自己的人。夕霜有,而她沒有。
韓遂的目光落下時,花三姐覺得自己無可遁形。她的一心一念,都被這個男人看得太清楚,她害怕了,畏懼了,退縮了。
“反正我娘已經這樣了,你們願意把她帶走就帶走,我無能為力了。”花三姐背轉過身,似乎不願再收拾這個爛攤子。
“你的意思是你留在這裡,而我們帶你娘走。”韓遂的聲音很冷。
花三姐縮了縮肩膀,小心的轉過身,看著他的表情。韓遂的半張臉藏在鬚髮之下,其實看不清楚,可是三姐的心口一抖。
這個時候,如果她說是,她不知後果是什麼,於是強笑道:“怎麼可能!她是我娘,我總是要跟你們走的,你們準備去哪裡?”
“哪裡都不去,直接到你家。”他說完這句話,其他人都愣住了。
夕霜似乎也沒有想到,會是要去花家。花家被多少人翻過了,都快底朝天了。他們此時去,安全嗎?
僅僅憑她所知,先後有穆望春,謝家的人,邱家的人,甘家的人,都從花家進了又出。花家現今還留下什麼?
“那邊什麼都好好的,去了就明白。”韓遂也不願多解釋,單手抓住了花嬸的胳膊,把人輕鬆的背了起來。他的力氣很大,但花嬸的身體依然往下滑動。夕霜走在後面些,覺得韓遂不像是在背一個人,更像是在背一條碩大的魚。
花三姐跟著走出去,有些遲疑:“我們留在祠堂也挺好的,他們未必找得到這裡。”
韓遂冷笑:“要不你試試看。”
突然韓遂的目光,看到祠堂靈牌的側面,有一個名字,非常眼熟、他以為自己眼花,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這個人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當下也顧不得這許多,回頭再來細看。
幾人順利回到花家。院門前,花三姐嘗試著推了推門。院門虛掩,那根門栓落在地上,連位置都沒有變動一下。她有些奇怪,跨腿進去,警惕這裡面是否還有其他,不該存在的人。
“沒人了,走的差不多了。”韓遂揹著人大大方方的往裡面走,他的磊落感染了他人。
畢竟這是花家的地方,夕霜詢問三姐,看看是否有被人翻亂的痕跡。
花三姐把屋裡屋外全部看過,確定和她們臨走前是一樣的,沒有絲毫的不同。
這才是奇怪的地方,夕霜反應過來,穆望春可不像別人這樣有耐心。他當時是為了追查自己失蹤的孩子,進來的話就肯定是一通亂翻,怎麼會沒有絲毫的變化。後來的人來了又走,正如韓遂所說,他們反而把花家整理好,把所有的線索都掩埋,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別人得到。
“你娘最初是什麼病”韓遂讓夕霜把燈盞拿過去些,花嬸好似對光線特別敏感,被燈一照,眼淚不停的流。
“我娘一直咳血,咳血不止。阿霜知道我爹這幾年,費心費力做生意,靈石賺的不少,全搭上給我娘治病了。我們家和阿霜要好,大概是有點同病相憐的苦,她是為了小圓,我們是為了我娘,否則我爹不會鋌而走險。”花三姐委屈地回答。
夕霜心裡一突,花嬸病得這樣重,她從未在三姐口中聽到一點訊息,也就是說花三姐從來都在防備著她。
“你為什麼要騙我們呢?說你爹,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結果,是從別人身上硬生生扒下來的皮,我想聽一點合理的解釋。”韓遂不為所動,花三姐說到傷情,眼淚鼻涕都下來了,他依舊冷靜地看著她。
“這妖物的皮不是我爹扒的,我爹也沒有這個本事。他要是有這本事,也不會死得那麼難看。”花三姐情緒激動起來,“我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我以為是從什麼死掉的妖物身上扒下來。做這行買賣的,經手的這些不少,不足為奇。你說你見了那東西,我才知道它在樹林裡,還是活著的。你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我沒有騙人!”
“說謊說的多了,你自己都會以為從嘴巴里說出來的是真的。”韓遂的手停留在花嬸的額頭,“你有沒有仔細看過你孃的樣子?她的眼簾都不見了,難怪無法眨眼。”
花三姐全身哆嗦,畢竟放心不下,湊近過去看。看一眼,身體向後栽倒,這不是她的孃親,這是一個被怪物附體的怪物。
“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幹什麼去了?”韓遂招呼夕霜,讓她先去院門外接人。
夕霜呆了呆,這個時候還有別人在外面。是敵是友,讓她去接,萬一對方出手,她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