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區派遣解放軍平息叛亂。
在政治攻勢和軍事打擊下,叛軍迅速分化瓦解或潰散。匪首馬雲山因為內部矛盾激化被同夥擊斃。
至7月底,反革命叛亂被平息,共擊斃174名叛匪,擊傷24名,俘虜168名,400名投降,繳獲520多支(挺)各種槍支,3300多發子彈。
1952年4月2日,西吉縣黨部執行委員、自衛隊中隊長馬國瑗和宗教上層人士馬國璉以及教主密謀策劃,成立‘人民軍’、‘白頭軍’、‘中央新編第三團’,公開進行反革命武裝叛亂。砍傷工作組成員,搶去4支手槍。隨後,竄至海原縣參加叛亂。千餘叛匪圍攻西吉縣城數日,襲擊土改工作團,搶奪槍支、糧食,破壞公路橋樑……參加叛亂的暴徒達上萬人。先後有30餘人解放軍戰士、農民積極分子和土改工作隊員被叛匪殘殺,致使6個區37個鄉的基層政權陷於癱瘓,固原地區1/3的區鄉土改工作被迫中斷。
西北軍區派軍隊和固原地區各公安局、縣大隊、武工隊共同平息叛亂。馬國瑗等匪首先後向人民政權投誠,共擊斃叛亂分子151人、擊傷23人、俘虜420人,共繳獲各種槍支彈藥。”
牛玉山和阿西婭靜悄悄地聆聽著,發現叛匪當中大部分是回民和撒爾塔人。一方面,他們不明白那些叛匪為什麼要破壞美好的生活,另一方,他們還沒有把自己和那些本民族的叛匪按照階級區別開來。他們不禁對自己的命運和家人的未來擔憂起來。經驗告訴他們,老百姓的每一次抗爭只會招來更加嚴酷的鎮壓。
新中國透過鎮壓反革命運動,使邊遠地區曾經猖獗一時的匪禍基本被撲滅,社會秩序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有力地支援和配合了土改運動和抗美援朝戰爭,實現了發動群眾的目標,形成了群眾向革命政權一邊倒的情況。
1952年7月,阿西婭已經懷孕5個月了。
牛石山盤算道:我在張掖成家都已經兩年了,只是給阿媽韓索菲寫了一封信報告結婚的事,她至今還沒有見過新媳婦呢。阿媽雖然是後媽,但是也是自己必須尊重的長輩。如今阿西婭已經懷孕5個月了,等她生下了尕娃由誰來照顧呢?再說這兩年也攢了一些錢,乾脆帶著阿西婭回臨夏老家吧。
牛玉山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阿西婭。
阿西婭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尊女卑、逆來順受,從來不敢違背父母和丈夫的要求,因此沒有多想就一口就答應了。
他們坐上長途汽車,從甘州張掖出發,經過涼州武威,先來到了金城蘭州,在西關十字外的小西湖找到了小叔叔牛佔海的私宅,順路探望一下失去音訊的長輩。
牛佔海的私宅裡住著他娶的漢人姨太太牛李氏和兩個年幼的孩子。
牛李氏壓低嗓門告訴牛玉山和阿西婭:
“你尕阿爸自從在蘭州狗娃山和黃戈鐵橋上失敗以後,逃匿到尕陰屲躲藏,後來被附近的老百姓發現了。他們向人民政權檢舉揭發。你尕阿爸被公家逮捕走了,後來被判了8年的徒刑,押解到寧夏的固原縣服刑去了。
公家把我的階級成分定成了反動軍官的家屬,經常被叫上去參加批鬥會,受夠了屈辱和欺負。這是什麼世道啊!”
牛李氏留下了傷心的眼淚。她從養尊處優的官太太變成了被老百姓批鬥的物件,心中對新中國、新政權和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刻骨的仇恨和嚴重的敵視。
當她聽說牛玉山和阿西婭被定為了貧下中農,黑色的眼珠子裡透露出一絲複雜的光芒。嫉妒?羨慕?懷疑?
牛李氏緩緩地說道:“你們倒好啊,一群敗家子還落上了一個好成分。真是應了‘富里藏著禍,禍裡藏著富啊。”
阿西婭的心中覺得這個嬸嬸說話有點陰陽怪氣,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客廳。
牛李氏望著阿西婭的背影,悄悄地提醒道:“來歷不明的人,千萬不要相信,免得遭人算計。”
牛玉山憨厚地笑著說道:“阿姆(撒爾塔語,嬸嬸),我對阿西婭的底細瞭解呢。”
牛李氏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當時,蘭州一帶出現了多年少見的異常天氣。陰雨從早到晚連綿不斷,一連下了7、8天。過量的雨水引起了山洪暴發。洪水沖斷了公路,沖毀了橋樑,致使道路中斷了。
牛玉山和阿西婭只好在牛李氏的家中住了些日子。白天,牛玉山外出打工掙錢。懷孕的阿西婭留在家中做些碎活。
牛李氏為人刁鑽刻薄,特別喜歡沾別人的便宜,雖然自己也是牛家的媳婦,還是牛玉山的嬸嬸,但是,她一點兒也不顧及親戚的情分和阿西婭懷孕8個月的情況,一天到晚指使著阿西婭挺著大肚子幹這幹那的。
阿西婭努力地克服身子的不便,為嬸嬸的一家人做飯、洗鍋、砍柴和打掃衛生,卻經常吃著他們剩下的冷菜涼飯。
什麼阿姆、親戚?比地主、資本家的心腸還歹毒!
阿西婭覺得阿姆對待她真的還沒有韓功的家人對自己好。但是,礙於親戚的情面,也礙於男尊女卑的思想,她把所有的委屈都埋藏在自己的心底下,不好意思也不敢告訴牛玉山,生怕丈夫怪罪自己的心眼太小,給牛家的親戚找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