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點點頭,堅定道:“嗯,我知道。換黨總不是白白換的。”說罷,他的語氣溫和了許多,對著李杭道:“堂叔,這次,多謝你了!”
李杭毫不在意,卻是故作嫌棄的樣子:“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可早些放我安生才好!”說罷,他便揮手輕輕打了李淳一拳。李淳吃痛,正欲再打回去,卻聽得李杭道:“不過陛下,這次,那張娘子……”
李淳登時面上便有些不高興,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李淳冷笑著,“她也只會添亂罷了。”
李杭打量著李淳,似是玩笑一般:“陛下,莫不是……喜歡上張娘子了罷。”
話語一出,李淳只覺著自己胸腔的血液都要噴射出來一般,他只急忙反駁道:“怎麼可能?我……”,說到‘我’時,李淳已然聲音降下來了許多,“我就是看她可憐,畢竟她是幫我擋箭的。”
昌蘭圍場謀反的事情,便這般暫時告一段落,畢竟圍場中諸事不便,李淳也只得回宮再對著這些事情做定奪。因此聖諭即刻便下達了來,三日後便動身回宮。
對外只道是昌蘭不便理政清算叛亂的緣故才要急急回宮,只是這般背後,李淳心中還有著不願意對外人所說的原因,昌蘭圍場,不利於養傷。
三日後聖駕便也迴鑾了,珠蘭公主這幾日已然與清漪相處的極熟,兩人又投契。待到清漪走的時候,珠蘭公主只抓著清漪的手不肯撒開,道:“娘娘以後可要每年都要來這裡呢!可要好好養傷,不然珠蘭也心疼。”
清漪只笑著:“自然,若是皇命眷顧,自然會與公主相會。”
回到宮中,皇后挺著四個月大的肚子便急急來了長壽宮看望清漪,不覺皺眉責備道:“你怎的竟是這般不小心?這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要我怎麼辦啊?”
清漪忙地解釋:“姐姐無須擔心,不過是小傷。”
“小傷?”妕櫻高聲質疑著:“這肩膀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小傷!我看你也心中沒點數。”
“不過……”皇后妕櫻話鋒一轉,面上便含著試探性的笑意問道:“不過這次……聽說你是為陛下擋箭受的傷,難道……你與陛下,喜歡上了?”
清漪登時便羞紅了臉龐,當即低下頭來:“姐姐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我與陛下,是清清白白的,我怎麼看你會喜歡陛下?況且……”說到此處,清漪的語氣已然更加緩慢且鄭重了:“況且……姐姐是陛下的妻子,我便是再不知趣,也不會與姐姐爭的。”
妕櫻卻是爽朗大笑著:“便是你喜歡上陛下,陛下喜歡上你又能如何?難道不是好事?”她鄭重嚴肅地對著清漪道:“況且,我又不喜歡陛下……不過是夫妻之名盡夫妻之責罷了!你若是顧慮我,可就是太傻了!”
“可是……我確實不喜歡陛下啊!”
妕櫻仔細端詳著清漪的面龐,粉黛遠山,五官雖不是最美好,也是標緻美麗,一雙眼睛更是清澈澄明,如明珠般散發著光輝。這般的相貌,如何會不讓人心疼,便道:“你喜不喜歡,對我說沒有用。要看你自己的心意。若是你自己的心意動了而不自知,自然也只會說你不喜歡。”
“若真是這般,再過些時日,你且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便也是了。”妕櫻鄭重道,緊緊握住了清漪的手:“好妹妹,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好的。咱們進了宮,怕是一輩子都要困在這裡的!若是有幸陛下就是你的心上人,為什麼不去爭取?”
一番話下來,說的清漪早就是面色更加羞紅,只對著妕櫻道:“姐姐你別胡說,我當真與陛下……”
皇后也不去理會清漪的話語,只是笑著不說話,復又叮囑了清漪幾句要什麼好好養著身子之類的話語,便也走了。
聖駕回宮後的第三日,皇帝便下了旨意:關中許積謀反,賜斬於菜市口;本當誅滅其九族,念在先帝孝期,故只斬一人。恭親王賜死於家中,其子孫貶為庶人,不得承襲爵位。
另外則大批裁撤關中激進的官員,便是從前的許積一黨。這般裁撤下來,朝中便也只剩幾位關中官員。同時任命齊維繼續擔任左相之位,把持朝中大事。其女貴嬪齊盛萱則在同一日進封為從一品妃位,封號顯,代替皇后掌管六宮中事。至此,在皇帝李淳登基不到半年的時間裡,便完成了兩次換黨。
關西黨人雖然依舊奠定了在朝中的地位,然而經過這兩次換黨,人人都開始意識到,這個新帝李淳,與國朝以往的皇帝都有不同。甚至,有朝臣覺察出,李淳或許是想要一改國朝近百年來的君權旁落的跡象。
這個皇帝,著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