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只是想玩遙控器?”顧質狐疑。
“不知道。”戴待也還在慢慢探索小顧易的世界,對小顧易的許多行為也極度費解。思索片刻,她對周媽提議:“你就把遙控器放在他的積木旁邊,再試試他有什麼反應。”
周媽連忙點頭照做。
接下來一段很長的時間裡,戴待和顧質坐在餐桌前安安靜靜地吃著晚飯,不忘悄悄觀察小顧易。然而,小顧易自始至終低著頭,似乎全副身心都沉浸在他的積木裡,根本並未再有其他任何特殊表現。
公寓裡因此而無人吭聲,只餘小顧易搭積木的動靜和筷子碰到盤碗的輕脆響,一頓飯下來,戴待竟是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平淡之中的溫馨。
平淡之中的溫馨……?
真的是,好奇妙呢……
“發什麼呆?”
突如其來的詢問將戴待自發呆中拉回神,鏡子裡映照出顧質。他雙手抱臂,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唇角噙著抹笑意,和她的目光在鏡子裡膠著。
戴待含一口牙杯裡的水,吐掉嘴裡的牙膏泡沫,才問:“小顧易睡著了?”
她本想親自打點小顧易的睡前事宜,可顧質以她精神不佳為由,硬是把她趕回臥室。
她哪裡精神不佳了?只不過是在飯桌上不小心打了幾個呵欠罷了。
戴待的腹誹悉數不加遮掩地表現在了臉上,顧質看著只覺得好笑,走到她面前來,敲了敲她的腦門:“先把自己照顧好,才能更好地照顧小顧易。你的手上不是還貼著緩解舊疾的膏藥。”頓了頓,他又湊到她耳邊補充:“親戚是不是也還沒完全走乾淨?”
他的聲音低沉得曖昧,像是別有用意的暗示,戴待紅著臉推他:“讓開,我還要洗臉呢!”
顧質將她的因羞成惱收進眼底,輕笑。
許久沒聽見他的聲音,戴待以為他走了,結果等她洗完臉擦乾水漬睜開眼,發現顧質還在,又以剛剛的姿勢依著門框,眸光饒有意味地籠罩住她。
戴待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是不是覺得我最近益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顧質失笑,隨即握住她的手:“去看一樣能讓你的沉魚落雁和閉月羞花再加分的東西!”
戴待被他拉出洗手間,轉而走進衣帽間,當看到特意掛出來的一件旗袍時,她驀地怔忡。
銀色暗花,襟綴薔薇花蕾,這……正是下午她陪方頌祺試禮服時看到的那件。所以,原來是他專門為她訂做的?
“喜歡嗎?”顧質自她身後抱住她。
戴待不答反問:“這是做什麼?幹嘛突然給我做禮服?”
顧質蹭了蹭她的面頰:“明天晚上有個商會主辦的晚宴,和我一起去。”
“一定要女伴嗎?”戴待的眉心微微蹙起。
顧質的指頭一滯,聲音顯然因她的遲疑陡然硬了兩分,“怎麼了,不願意?”
戴待心頭不由一突似乎從前兩天開始,他的雷點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不過多問了一句,怎麼就成了不願意?”戴待自他懷裡轉過身,環上他的脖子:“我就是想搞清楚,你帶我去,會不會妨礙到你談公事?”
顧質這才緩了神色:“放心,是慈善晚宴,大家都會帶女伴。”
戴待又微微捺嘴咕噥:“但凡宴會,肯定不是簡單地招待大家吃吃喝喝就完事,你到時少不得要應酬,擱我在一旁,我不得無聊透頂?”
顧質笑著低頭在她唇上蜻蜓點水地一啄:“有你在身側,我哪還顧得了應酬?”
處得越久,私下裡,他的甜言蜜語說得越溜,戴待羞澀地捶了捶他的肩,然後糾結著眉頭又打量回旗袍:“你怎麼就把它拿回來了?待會兒我試穿,要是尺寸不合適,還得再送回去店裡改,多麻煩。”
“不用改,肯定合適。”顧質將下頷抵在她的肩窩,微微側臉幾乎貼著她的耳根:“現在手上都還在量著,準確無誤。”
戴待按住他亂摸的手,“去你的!”
顧質笑了,笑聲透過他的胸腔,貼著她的面板,令她切身感受到他的愉悅。
*
第二天早上,抵達餐廳時,戴待發現馬路斜對面的世紀公園裡不知有什麼熱鬧可湊,圍觀了一群的人,興奮的尖叫聲接連不斷。她不過瞟一眼,沒放在心上,跨進門,和迎面衝出來的苗條險些撞個正著。
“待待姐!”苗條的臉蛋紅撲撲,表情滿亦滿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