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待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段禹曾那張硬朗男人味十足的臉一下近在咫尺。
鼻尖相抵,呼吸相聞,四目相對。
腰上。他掌心熨燙的溫度透過衣料清晰地透過來。
他高大身形的陰影罩下來,將她籠在他的懷中。
而在最後關頭,他的唇並未完全貼上來。僅僅若即若離似有若無地碰了碰她的唇。
即便如此,戴待也若觸著電一般,當即條件反射地偏開頭。
不想,由於兩人距離太近,她這一偏,耳廓恰恰自他的唇上輕掃而過,再次帶起一陣電流。
戴待急慌慌地退後,碰上桌子,差點將他桌上的那盆冰燈玉露撞翻。
卻聽段禹曾倏地在她耳畔低喃:“好想對你自私一次……”
戴待怔了一下,“禹曾……”
“最近我總是問自己,放你從法國回榮城,到底對不對。”段禹曾沉沉的聲音繼續傳出:“戴待,我從不懷疑你的能力,更是相信你能不忘初心順利完成你想做的事。我放由你。本意是不欲再給你增添束縛和壓力。你不主動問我幫忙。我就也不主動干擾。但是……”
段禹曾放開了手。和戴待重新拉開距離:“你就像風箏,越飛越遠,在風中迷失了方向,久久不曾回頭看一眼,或許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上還繫著一根線。”
“你曾說我如同一個永遠能保持清醒著的巨人,每每在你思緒混亂時幫你找回冷靜和理智。可這一次,我想問一問你,我是該一如既往地幫你拉著線,還是該……乾脆拿剪刀剪斷?”
戴待渾身一震,傻傻地看著段禹曾,突然就結巴了:“什、什麼迷失了方向?”
段禹曾突然問:“你告訴我,你回到他的身邊,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麼?”
“完整地拿回小顧易得撫養權。”戴待正色。
“你為此所制定的計劃是什麼?”
“誘惑他重新愛上我,拆散他和戴莎的婚姻。”戴待無意識地滯了一下,將腦中安放已久的構思按部就班地講出:“和他結婚,毀掉tk。毀掉顧家,以小顧易繼母的身份,用領養的方式,認回他。”
“迂迴。”段禹曾吐出兩個字。
戴待微愣。
這個計劃,一開始就是和他一起制定的。確實迂迴,這也是他們制定計劃之初就意識到的問題。可是,當時他們也一起分析過了的。
她還不夠強大。她沒有能夠和tk集團、和顧家相抗衡的背景,她有的只是顧質對她的那點愛,那點靠著舊情和愧疚支撐下來的愛。
戴莎和顧質沒有他們自己的孩子,雖然小顧易生病,但他依舊是顧家唯一的孩子,就算顧質看不上這個孩子,顧老太太也不會對小顧易放手。這便是當初她的考慮。她怕,她怕顧家一旦和她爭奪撫養權,在法庭上,她沒有任何依仗。
所以,在未能瓦解顧質的優勢之前,她不能冒風險直接認回孩子。
“如果現在有更快速的方法,你願意改變計劃嗎?”
戴待應聲愣怔,“什麼?什麼更快速的方法?”
“不,我是說如果。”段禹曾嘆一口氣,注視著戴待,又問:“你覺得照目前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一切?”
“計劃趕不上變化,你不是都知道嗎?總是有一些意外發生。”戴待扯了扯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