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儒乾脆趁著這個間隙讓服務員上菜。
白灼蝦、燒鵝、文昌雞、狗肉煲、老火靚湯等招牌菜羅貫上桌。
戴乃遷不停地朝戴待碗裡夾菜,要瞧著都要堆成小山,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夠了。”
戴乃遷並不在意她的冷淡:“好,好,你慢慢吃。”
杜子萱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戴叔叔,你把我大哥的活都搶了,我大哥該拿什麼獻殷勤呀!”
聞言,一桌人不禁笑開。杜子騰應付地呵呵兩下,戴待則佯裝不好意思的低頭,手上悄悄拿著手機編輯簡訊。
“你姑姑的病好多了沒?”
見範美林盯著她,戴待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問她話。
姑姑的病?
戴待狐疑。桌下,杜子騰突然踢了她一腳,她瞥了杜子騰一眼,隨即含含糊糊地回答:“噢,嗯,差不多了。”
看來,杜子騰是用這個理由來搪塞她遲遲不見蹤影的原因。
“戴曼生病了嗎?生的什麼病?”林銀蘭語出關懷,嗔了戴莎一眼:“莎莎你不是也回南城看姑姑了嗎?怎麼沒聽你提起?”
戴莎有點委屈:“我、我不清楚……”
戴乃遷的目光也不由轉過來看著戴待,用眼神無聲地詢問。
“不是特別大的問題。”戴待圓謊:“本來是普通的感冒,姑姑自己不太在意,就轉成了肺炎。在醫院吊了兩天瓶。”
說完,戴待暗暗對杜子騰投去不滿的目光——編什麼理由不好,非得扯戴曼生病。
“沒事就好。”林銀蘭一副放下心來的模樣。
發出去的簡訊一直沒有迴音,戴待不免有些焦躁,有意無意地瞥一眼尚悠哉悠哉吃飯的杜子騰,略一斟酌,站起身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這個包廂寬敞而豪華,餐桌隔著一扇屏風,是供客人休憩閒談的沙發椅和茶几桌,再繞過擺放著古董花瓶等裝飾品的隔離櫃,便走到附贈在包廂外的精緻小陽臺。陽臺下,便流淌著“泮溪樓”的那條溪。
戴待盯著被霓虹燈照亮的溪面,撥出去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正準備再撥第四通,身後有陽臺門開啟的動靜,隨即,戴莎嗓音幽怨地喚她:“姐姐……”
“走。我現在沒空理你。”戴待連頭也沒回。
“你是在給顧大哥打電話對不對?!不行!不行!”戴莎突然像瘋了一般搶走她的手機,直接從陽臺扔了出去。
“你——”戴待俯身看著手機掉進溪水裡,頓時怒火中燒:“你發什麼神經!”
她會不會太敏感了點?剛剛在飯桌上,她就時時刻刻盯著她的舉動,現在乾脆跟出來扔她電話?!
“是你!是你對不對?”戴莎用力抓著戴待的雙臂,“是你讓顧大哥和我離婚的對不對?離婚……他終於提出離婚了……離婚……”
顧質的動作這麼快?
戴待有些驚訝。
戴莎的嘴裡還在不停地重複喃喃離婚兩個字。她的眼睛泛紅,卻並非淚水酸楚的紅,略微失焦地盯著虛空,情緒激動得有種詭異的失控。
而戴待之所以遲遲沒有甩開她的手,是因為,被她抓著的地方,根本不怎麼疼。
正困惑著,母親林銀蘭在這時開啟陽臺門走了出來,連忙上前來將戴莎從戴待的手臂上扯開,戴莎一下軟在她的懷裡。
“待待……”林銀蘭欲言又止地看著戴待,最終嚥下話,“莎莎這兩天心情不太好。早知道我就不帶她出來了。你先進去吧。”
戴待目光閃爍地在戴莎身上滯了滯,轉身回包廂。
看著戴待的背影拐進去不見,林銀蘭拉起戴莎讓她站直,忽然反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戴莎停止了低語,似是終於清醒過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林銀蘭滿面心痛:“我是怎麼告訴你的?你怎麼就不聽我的,一直招惹你姐姐!”
戴莎的淚水應聲嘩啦,“媽……你知道的,是姐姐不放過我!她——”
“她現在不管做什麼,你都不要輕舉妄動!”林銀蘭打斷戴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