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兩姐弟那時是要年年生凍瘡,手能爛到大拇指蓋那麼大。
先是發癢,然後潰膿,再結痂,結痂時長肉還癢的不行,特難受。
阿婆看見,總要拉著兩個人因為出去貪玩而凍得通紅冰冷的小手,往火爐上烤。
哄著他們多烤會,烤熱乎了,就把炭火裡的烤橘子獎勵給他們吃。
小傢伙的手被一雙略微咯人的手掌心強行握著烤,暖和,但也磨人,尤其是烤到凍瘡的位置,一種難耐的不適。
許是這難忍的疼,已經是很小時候的事了。
許子君也沒放心上,結果晚上裹在暖和的被子裡,手更癢了,撓了好幾天。
真就凍瘡找上了門。
王燕梅瞧見,只來了句:“看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不聽媽的話,遭罪了吧。”
這凍瘡一生,許子君乖乖塗藥都不管用了。
許子君這一雙凍瘡手,跟著他姐去給小姑家女兒佈置婚房的時候,還被不少親戚瞧見問了嘴,說他這麼大個人了咋還跟個小娃娃一樣生凍瘡。
說的他面色曬紅。
許輕知和許子君在佈置婚房,王燕梅和許富強也沒閒著,幫忙一塊準備明天的婚宴酒席。
當晚就在小姑家吃的飯,王燕梅和許富強跟那些長輩都還有的聊,雖說平日親情淡薄,但聚在一塊,大家的話也多。
許輕知和許子君一向不習慣這種場合,便先開溜了。
兩個人把車留給了爸媽,走路回去。
冬天的天,黑的早。
路有點遠,寒風蕭瑟的,許子君打了個哈欠,兩隻手互埋在袖口,就跟平日喜歡坐在家門口的老大爺一樣。
天邊一輪彎彎的月,如白霜灰霧濛濛的顏色。
許輕知穿的厚實,看她弟冷的那樣,忍不住道:“要風度不要溫度,現在冷的跟個狗一樣吧。”
這是真親姐,才能說出口的話。
許子君還要反駁:“我沒有。”
“你沒有,你穿什麼黑皮衣,老老實實跟我一樣穿棉襖不行啊。”許輕知嘴上吐槽,伸手把圍巾取了下來,勒在許子君脖子上。
這個年紀的男生,不管什麼性格,都是臭屁的要命。
“你謀殺親弟啊。”許子君伸手取圍巾,一股她姐身上的淡淡香味,“拿走,我不要你的。”
許輕知伸手推了他腦袋一下,“戴著吧你,我有帽子。”
而後,把自己棉襖的連帽戴上了。
許子君也是真冷,加上他拗不過他親姐,圍巾還是戴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