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皇子那日回來後,府上就突然陷入一片平靜,之前的暗流湧動全都消失不見,如一潭死水。
一個月後,獅族的情況已經發生變化,獅王病重的訊息不脛而走,大皇子代理獅王理政,整個獅族人心惶惶,兩股最大的勢力卻按兵不動,兩個皇子之間維持著一種令人心驚的和平。
二皇子府上多了許多訪客,一些政見傾向二皇子的大臣頻頻向他明示暗示,希望他能有所動作,阻止大皇子,可二皇子卻總是沉默以對,就連一向善謀的梅森這回也緘默了,兩個人共守著一個秘密,每日只在府中待著,什麼也不幹,讓眾人如墜迷霧,摸不清方向。
“喝,喝酒!”二皇子拉著趙元,口齒不清的說道,地上丟滿了空酒罈,都是二皇子和趙元喝的,這些酒對於二皇子來說本該不算什麼,可他現在卻酩酊大醉,臉色通紅,眼神虛浮,眼眶還有點腫,像是哭過。
趙元無意去探尋他閉口不談的秘密,只是默默陪著他喝酒。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隱隱怒吼,儘管因為相隔太遠,聲音聽得不真切,但其中蘊含的狂暴氣息卻讓人不寒而慄,彷彿黑暗中突然衝出一隻猛獸,張開血盆大口朝你撲來。
趙元頓時站了起來,二皇子神色一變,眼中的迷離之色退去大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又委頓下去,癱在椅子上繼續喝酒,完全不予理會的樣子。
看到他這個樣子,趙元心裡十分無奈,只好自己出發朝著獅族堡壘的方向疾馳而去。
今日是個陰天,天空上是大片大片菸灰色的雲,整個天幕泛著陰冷的白光,太陽成了一個不顯眼的白*塊兒,若是不仔細瞧都不會注意到。
在這灰白的天空下,堡壘裡肆意溢位的紅色武能就格外顯眼,那不是一階職業的赤紅色能量,而是透著暗沉的血紅色,獨屬於獸族狂戰士的武能!
趙元精神力滿負荷的運作,霸道的籠罩了整個獅族堡壘,很快,他就找到了風暴的源頭——居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此時像個暴怒的獅子般,身上的毛髮全部炸開,臉部扭曲,勾勒出嗜血猙獰的表情。而當趙元看向他的雙眼時,卻驚訝的發現裡面沒有了往日的貪婪、暴虐,只有一片望不到頭的狂暴之色,和直穿人心的執著!
大皇子的眼神讓趙元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他原本想要攔住他,此時卻改變了主意,默默看著大皇子一步步,走向獅王養病住的臥室。
越是靠近獅王的住處,越是有身手高強的護衛來阻止他,但都被大皇子簡簡單單的一掌拍開。少部分直接身亡,大部分護衛卻只是受了重傷,躺在地上*失去了作戰能力,而秉性一向惡劣的大皇子卻沒有補掉他們的性命,只是一味的往前走。
等他來到獅王臥室門口時,攔在他面前的已是兩個七階獅族。兩人身上都亮起了紫色武能,配合默契的朝大皇子發起進攻。
大皇子仰天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熊熊的血紅色武能如火焰般高漲,他如一頭蠻牛般直衝向面前的敵人,雙拳齊出,如此猝不及防的速度讓兩個高階武師瞬間被擊飛出去,口中噴出鮮血,染紅了堡壘裡乾淨的地面。
趙元看到這一幕,也和那兩個獅族護衛一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樣的力量,哪怕是有狂戰士加持,也絕不可能是大皇子一個五階武師能打出來的。他驚疑不定的望著的大皇子,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明明還是五階,可他卻幾乎有比擬八階的力量,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趙元思索間,場上的戰鬥已經結束,那兩個死忠於獅王的護衛都被大皇子簡簡單單的幾招擊殺掉。一個是被大皇子抓住肩膀,拖回來一個抬腿,雙臂同時下壓,直接腰椎斷裂死掉,一個是被大皇子一拳打破武能防禦,心臟洞穿死掉。
看著大皇子的簡單致命的招式,一股熟悉感湧上趙元心頭——大皇子的一招一式,簡直和那個克里鎮上的烏老一模一樣,都是以驚人的速度和無與倫比的力量在最快時間內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大皇子卻沒有再繼續前進了,他站在臥室的門口,如一尊戰神般佇立著,又彷彿在等待什麼。
下一秒,面前的門板突然破碎濺散開來,大皇子一動不動,任由那鋒利的木屑碎片在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紅印。
門裡走出來一個身影,趙元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竟是一直臥病在床的獅王萊昂納多,他此時面色紅潤,周身散發著強者的氣息,一雙眼睛透著沉穩而睿智的光芒,他彷彿沒有看到一地屍體鮮血的慘狀,如一個溫和的父親般和藹的開口道:“塞恩,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