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森也是一臉不解,喃喃道:“人族的心思我是真的猜不透,他們的計劃總是環環相扣,讓人不寒而慄。”
……
狹小的院子裡燈光一片昏暗,只單調的種著一顆樹,大概是缺乏照料,那兩人高的樹木像個枯瘦的老叟,乾枯的樹丫,黑硬的樹皮,樹枝上零零落落的掛著幾片萎靡不振的葉子,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
房間裡,一個黑衣人正跪在地上,對著一個坐在藤椅上,身著寬大黑袍,滿頭華髮的老者稟報著。
“……艾大人已經把魅惑血脈送走了,這次的計劃很成功。”
“哼!”卻聽老者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頓時身體一顫,頭上滲出了冷汗。
“雖然得到了魅惑血液,卻白白浪費了兩顆有價無市的裂空水晶,還死了那麼多精心培養的死侍,真是一群廢物!”那老者語氣低沉,極為不滿的說道。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趕緊開口道:“冥大人,據說當時是那趙元追來了,艾大人才不得不——”
“住口!”黑袍老者一聲厲喝,身上七階法師的可怕威壓頓時聚集在了那個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便“噗通”一下整個人伏在了黑袍老者的腳下。
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臉上汗如雨下,喉嚨卻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短短一段沉默的時間,匍匐在地上的黑衣人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上方傳來了老者低沉,又帶著詭異平靜的聲音:“好了,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
那黑衣人終於從梗住的喉嚨悄悄撥出一口氣,極度恐懼後的放鬆讓他整個身體都有些麻麻的感覺,他慢慢的,卻又極其謹慎的從地上直起身軀。恭恭敬敬的繼續跪在黑袍老者的腳邊。
“說說之前我交代東十三去辦的事情吧,怎麼樣了。”老者的一句話又讓黑衣人繃起了脊背。
“東十三說……東西似乎是被獅族的人買走了,再繼續就查不到了。”黑衣人說完,全身已經緊緊繃緊,準備迎接老者的怒火。
誰知老者竟一語不發,良久,他頭頂傳來一聲疲憊的嘆息:“都是些不中用的東西……”
黑衣人跪在地上,臉色煞白,直到老者揮了揮手,他才屏住呼吸,面朝老者,恭著身子一路倒退著出去。
出了房間,黑衣人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秋夜微涼的風吹在他沾滿汗水的身軀上,竟讓身為中階武師的他打了個寒顫。
“還是快點找到法石的下落吧……哎!”他自言自語道,身形一動,如一道影子般輕盈的消失在了庭院裡。
黑袍老者靜靜的坐在藤椅上,他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卻不失銳利光芒,他此時正靜靜的凝視著面前桌上擺著的燈燭,似乎有些出神。
他的眼前彷彿又浮現了一個美麗女人的影子,那個女人身著硃紅色的華服,站在高高的臺階上,裙襬長長的拖曳在地,上面用金線繡著騰飛的鳳凰,華麗的螺紋,襯著女人白皙的肌膚,濃墨重彩的犀利眉眼,更顯得高貴無雙,母儀天下。
“阿冥,此去長路漫漫,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身負重任,還望多多費心,不要辜負了陛下和本宮的一片期望。”女人的聲音罕見的溫柔,卻依然擺不脫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下方男人一身黑袍,劍眉星目,正是黑袍老者年輕時的模樣。
“定不負陛下與娘娘的期望!”男人深深的拜了下去,抬起頭時,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上首的女子,眼中滿是壓抑著的深深情意。
桌上的蠟燭閃了一下,將老者從回憶中拉了回來,他眼前再沒有什麼鳳袍女子,只有一根快要燃盡的火燭,散發著不甚明亮卻十分溫暖的橙黃色光芒。
黑袍老者沉沉的望著那根火燭,突然抬起指尖,那火燭乍然熄滅,彷彿從來沒有亮起過。外面有烏鴉扇翅,房間裡只餘一片空蕩蕩的漆黑。
……
二皇子府上,一切看似和平時一樣,暗地裡的力量卻已經緊張的運作了起來。每天夜裡,都有幾個黑色的身影穿梭於二皇子的書房裡外,而原本應該在書房裡伺候的僕人都已經睡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正通宵達旦的處理著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