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那些負責押送的兵羨慕的眼睛通紅,他們這些糙漢子可沒有過這種待遇。
可他們又不能把人拉下來坐馬車吧,到時候人跑了,他們都得砍頭。
就這樣,孟浮生和姝懌兩人不像是被押送的犯人,倒像是位高權重被保護著遊山玩水之人,就這麼一路有驚無險到了皇城。
一路走走停停,除卻解決生理需求,孟浮生和姝懌一直待在馬車上,就算是解決生理需求,也有不少人跟著去,在各個方向不遠不近地守著。
等耳邊突然像注入了活力,鋪天蓋地的叫喝聲一股腦地灌入,孟浮生就知道進了皇城了。
這一路順利平安到孟浮生都有些詫異,更是搞不懂背後人在搞什麼鬼。
姝懌小孩子心性,就像悄咪咪掀開一個小口子往後面瞅瞅,結果剛看見行人的褲腳,就被一直往這裡看著計程車兵壓下了,還惡狠狠說了一頓,“幹嘛!誰允許你掀簾子的,是不是想逃!”
這突然的喝罵把姝懌嚇了一跳,簾子就這麼落下來了,還可憐兮兮地撲到孟浮生懷裡求安慰,“嗚,他們好凶啊。”
姝懌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了,言行舉止都透露著被嬌寵出來的天真,一點不矯揉造作,直讓人想疼到骨子裡。
孟浮生煩悶的思緒就這麼被他攪和了,只覺得渾身一輕鬆,樂滋滋地攔著他瘦弱的小肩膀,還有閒情逸致逗趣:“是啊真是太兇了,把我們膽小的姝懌嚇得差點變成兔子蹦了起來。”
姝懌不高興了,推開孟浮生,把臉偏向一旁,雙手環抱,忿忿地說:“浮生哥哥真壞,罵我是兔子。”
孟浮生笑得向一邊,“這怎麼叫罵你呢,兔子多可愛啊,白白的,眼睛還總是紅紅的,就像是被嚇哭了。”
姝懌有氣無力地回頭瞪了他一眼,板著一張小臉縮在角落,孟浮生笑得更來勁了。
等到四周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馬車停下來了,孟浮生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響,接著就是來來往往的腳步聲,然後簾子就被掀開了,外面是一張張陌生的臉,他們穿著明顯要精緻上不少的侍衛服,是昆國皇宮的侍衛,孟浮生和他們打過不少照面,不會看錯。
孟浮生越過他們往後面看,正是皇宮,也就是說幕後黑手就是皇室中人?
前面的侍衛笑著,看上去十分親切,如果忽視他眼裡的輕蔑的話,“孟大人,下來吧。”
孟浮生不發一語,扶著姝懌下了馬車。
那人接著說:“孟大人跟著我往這邊走吧,皇宮您應該比我清楚,有些地方是不能亂去的,不然會惹上殺身之禍。”
他徑直往前面走,語氣很是溫柔,但裡面的殺意不可忽視。
孟浮生立馬警惕了起來,攥住姝懌的手,將他牢牢護在懷裡。
他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座宮殿前面,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動作,沒有跟上來。
裡面很空曠,沒有什麼擺設,只有一個擺在正中間十分寬敞的金楠木桌子,十分大氣,桌子後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墨髮高束,露出一張孟浮生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說熟悉是因為他與重病在床的景元帝有四分相似,要不是景元帝長年累月的病拖累了他的身體,讓他總是臉色蒼白,而眼前這位面色紅潤,一看就是健康長壽之相,兩人的相似程度能提到七分,特別是那雙眼睛,睿智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