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最近幾晚上,小憐的爺爺,在他的身上,從頭頂到大腿一條線都紮了一通,痛得王浩哭爹喊娘。
不過,經過這幾次劇烈的痛苦之後,他感覺舒服多了,身體也能稍微地活動下了。
“小夥子,快起來!快起來!試著下床走走!”他睜開了惺忪的雙眼,一大清早就聽見老者急促的喊聲。
鍾寧艱難地走了幾步,一不小心,一踉蹌,重重地摔倒在這黑土地上。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彷彿在思考些什麼。
“不應該呀!老夫都把看家本領使出來了,照理說,不說健步如飛,至少也應該行動無大礙了。這少年的資質該有多差勁。。。”白髮老者心裡自言自語。
“小兄弟,以老夫淺薄的醫術,老夫估計就能讓你恢復到這種程度了,而老夫好友金長老對你寄望頗深,老夫只有把你送到我師兄無涯老子那裡去,興許他有方法治好你這身體。”白髮長者望著遠處的群山。
鍾寧雖然身體還是不那麼靈活,可是自己能生活自理了,心裡充滿了感激之情。這兩個月來,都是小憐照顧自己的吃喝拉撒。畢竟是個半大小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真的要走了麼?”小憐明亮的雙眸裡含滿了淚水。
鍾寧轉過頭去,不發一語。其實王浩此刻鼻子酸酸的。
可是作為男人,哭鼻子總是顯得有些丟面子。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小憐收拾好了王浩的包袱。包袱裡面有王浩最喜歡吃的蔥油大餅,小心地用陰乾的荷葉包好。
草廬外,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一個青袍少年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爺爺,有客人來了!”小憐擦了擦殘留在眼角的淚水。
“思凡賢侄,你家師父可還安好?”草廬主人榮老對這青袍童子關切地問道。
“謝謝師叔關心,家師一切安好,就是牽掛師叔近況。一收到師叔的信函,本來準備自己親自過來,跟師叔敘敘舊的,無奈家師是小孩子心性,捨不得他那快活池的那些寶貝烏龜。怕留我一人照顧不周它們,看師叔催的急。我從山中採藥一回來,就命徒兒趕來接王師弟!”青袍少年恭恭敬敬地應承。
“那還請思凡賢侄好好照顧你王師弟。”草廬主人榮老叮囑道。
青袍少年點了點頭。
鍾寧在小憐和青袍少年的攙扶下,有些步履闌珊地走上了門前的馬車。
天邊一片片火燒雲,黃昏夕陽,一個碧眼金髮少女久久佇立在安靜的草廬外。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走了十天十夜。
鍾寧一路上,試圖著跟青袍少年套近乎。
可青袍少年彷彿像是木頭一般,對鍾寧的示好無動於衷,而且面無表情。
青袍少年只是不時地催促車伕,快點趕車,不能耽誤行程。
又過了五天,馬車終於在一座老舊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這建築物的大門前掛著一個掉了漆的牌匾,上面第一行寫著“無涯觀”幾個大字,第二行寫著“無涯老子”幾個小字。字型渾厚有力,頗有柳宗元的風格。
門前的青石臺階,斑駁著苔蘚,在破裂處一株株顏色鮮豔的花兒,怒放著。
鍾寧儘管有些行動不便,看到臺階上的美麗的花兒,還是忍不住盡力去摘。
“嘿!不要碰臺階上的那些花,師弟小心,這是毒蛇花,採不得,它的刺有毒蛇一般的毒!一旦被它的刺扎到,會跟被一隻七步斷腸蛇咬到的症狀沒有區別的!而且發作要比那快!”青袍少年大聲叫道。
鍾寧伸出的手,猛地收了回來。
我的媽呀,這都什麼地方,這美麗的花兒居然如此劇毒。
鍾寧悻悻地嘀咕道。
青袍少年輕蔑地看著王浩:“師弟,這算什麼,這世道,口蜜腹劍的小人比這些毒花更可怕!我師父就是被那小人所害,要不早就是。。。不提了!”
鍾寧跟在青袍少年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躲閃著這臺階上的花花草草。
不遠處,一個綠髮老者正在逗弄著一隻小紅殼烏龜。
“師父,我照您的吩咐,師弟,徒兒安全地接到了,您看怎麼安排他的住宿?”青袍少年小聲跪地而語。
“去去去!沒看見我正在忙嘛,你安排就好了,別嚇到我的寶貝烏龜!”綠髮老者極不耐煩地擺手。
“那好,那我就把師弟安置在升雲殿左邊的練功房裡住,那環境清幽,最適合師弟休養。”青袍少年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