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還沒來叫夏春,但夏春已經被那噩夢嚇得睡不著了,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確實差不多了,她從床上爬起來,走進了梅文典的房間,打算叫他起來。
梅文典還在睡,趴在床上,嘴巴上的哈喇子半流著。
夏春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小孩子。”
只見她走過去,伸出手帕給他擦掉了口水,又輕輕拍了拍梅文典的肩膀,撓著梅文典的鼻子,言語溫柔,“文典,起來啦,我們要去拜年了。”
“再讓我睡一會。”梅文典嘴巴嘟囔著,翻了個身,滿是不樂意的樣子。
“乖,文典,我們要去姑姑家。”夏春繼續勸著,梅文典剛才一翻身,把被子給踢掉了,夏春要過去給他重新蓋上,可是在剛低頭的那一剎那,整張臉卻刷地一下紅了,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她看到梅文典的被子中間呢溼了一片。
夏春把被子重新給梅文典蓋上,轉身走了出去。
剛推開門,便看到端著銅面盆,迎面而來的秋蟬,原來秋蟬是打水來給夏春洗漱的。
秋蟬道,“小姐,我正打算來找您呢,到時間離開了。”
夏春接過秋蟬手中的面盆,放在架子上,自己開始洗起臉來,她吩咐秋蟬道,“嗯,你去叫一下阿典吧。”
“好。”
吃了幾個茶葉蛋,夏春便帶著梅文典,帶著年前買好的糕點出發了。
兩個人到梅樂月家的時候,梅樂月一家人正在大堂裡吃早飯,茶葉蛋,水餃,豆漿,還有陽春麵。
“夏春姐姐,吃早飯了嗎?”夏春遙遙地便看到,桌子旁除了梅樂月夫婦,還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孩和一個年輕的女孩。
原來梅樂月和姚文武還育有一兒一女,姚紅楓和姚紅喜,說話的是姚紅喜。
姚紅楓年齡比夏春大一歲,現在在金陵城做著梅家的茶葉生意,在下關一帶開著一家"姚記茶鋪",賣著茶葉和茶具,前幾年剛開的時候生意還很清冷,但姚紅楓的腦子算是活絡的,從小到大不是讀書的料子,做生意卻是一把好手,把茶葉鋪子開得有聲有色的,才兩年就弄得風生水起,連開了三家分店,如今已經是家中的頂樑柱。
姚紅喜比夏春小一歲,梅家也講求讀書,前幾年姚紅喜還在外面女中,如今待在家中,去年剛許了人家,要嫁去省城了,聽說兩人是在遊學的時候認識的,對方是個老師,教中學地理的,也是個浪漫的詩人,聽說兩個人一見鍾情,不久便許下了終生。那人來過梅家一次,梅樂月一見便同意了那人做自己的女婿,一段美妙的姻緣自此開啟。
夏春聽到的時候,心裡是十分羨慕的,因為這自由戀愛於她,已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了。
"我還沒吃呢,餓死了。”梅文典倒是不請自來,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一個茶葉蛋就開始剝,很快剝開了,才想起來夏春還在旁邊,轉過身來遞給夏春,“夏春姐,你要吃嗎?”
夏春走過去,接過梅文典手中的茶葉蛋,笑著吃了起來。
她很快囫圇吃完了,顧不得噎,笑著對梅文典道,“真好吃。”
“為夫剝的當然好吃了。”梅文典拍拍胸脯。
"那是自然,既然阿典給我剝了一個,禮尚往來,我自然也是要給阿典剝一個的。”夏春也坐了下來,開始給梅文典剝茶葉蛋,剝完了,她還把茶葉蛋送進了梅文典的嘴巴里,然後用帕子擦掉了他嘴角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