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的手上還在滲著血,梅文典看了一眼,立馬把夏春的手放在了嘴巴里面,用力地吸吮著,小時候梅文典的手指受傷,夏春就是這樣幫他先止血的。好在針扎得倒也沒啥,很快就好了。
夏春驚魂未定,她一個勁兒地拍著胸脯,望著地上的兔子,滿臉困惑,“我倒是沒事,就是這哪裡來的兔子啊……”
“這小兔子啊,是我用大褂換來的……”梅文典嘴巴上叫著“小兔子乖乖”,抱起來了這地上的小灰兔,還別說,他買的這隻小兔子還確實是乖得不行,從梅文典那裡接過一根胡蘿蔔抱在懷裡就。話說梅文典這同林嶽風告別之後,就往家中的方向趕,在路上遇到了賣小兔子的大媽,大媽籠子裡的小兔子其實都已經賣得差不多了,正正好還剩下來兩隻,一隻灰色的小兔,一隻白色的小兔,一白一灰,就像是小時候的梅文典和梅文孜,梅文典這一看小兔子可愛,心裡想著夏春肯定會喜歡,但他身上的錢已經都給林嶽風了。那怎麼辦呢?梅文典沒辦法了,只好軟磨硬泡,最後答應把自己那南京雲錦造成的大褂送給了賣兔子的老婆婆,這才換來了這隻小兔子。
“你說你拿大褂換了這兔子?”夏春指著地上的那隻灰兔,雙手插著腰,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不,當然不是了!”梅文典見夏春不開心了,趕緊改口,一邊說著,一邊趕緊從身後取出了小籠子,另外一隻肥美的白兔子便跑了出來,那白兔子估計也是餓了,見到灰兔子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啃玉米,也跑上去要跟那白兔子一起啃,那灰兔子不知道是白兔子的親戚還是怎麼著的,這灰兔子要搶著吃它的胡蘿蔔,它倒是也大方地跟著對方分享,話說這一灰一白兩隻兔子,倒也是相處得融洽而和諧,不知道多歡樂。
“當然不是了……”梅文典見夏春還在看自己,趕緊開口道,“我這不是換了兩隻小兔子了嗎……”
梅文典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很快消失得幾乎聽不見了。很明顯,他也意識到自己這次的做事是有多荒唐。
夏春嘆了口氣,把地上那吃完的胡蘿蔔已經開始打飽嗝的灰兔子抱起來,擺在了大腿上面,雙手柔軟地撫摸著它,那兔子本來就吃飽了,現在感覺到了夏春的撫摸,非常的溫柔又溫暖,把自己的頭輕輕地靠在夏春的身上,幾乎就要被夏春摸得睡著了。
夏春一邊撫摸著小兔子一邊衝著梅文典說道,“你知道你那衣服是南京雲錦做的嘛?你知道什麼是雲錦嗎?從前那可是隻能給宮裡頭的貴族穿的?公公以前花了大價錢買了幾匹回來,都拿去給你做衣服去了,你可倒好,為了兩隻兔子,就隨隨便便輕輕鬆鬆把這大褂給賣了?!”
“那夏春姐姐……”梅文典蹲下來,雙手抱著夏春的膝蓋,嘟著嘴巴,衝著夏春說道,“夏春姐姐,我就問你一句。”
“你說,別說問我一句,你就是問我十句,我也是每一句都會給你回答上來。”夏春看著梅文典,默默地看著,她等著梅文典問她什麼驚世駭俗的問題。
“夏春姐,我就問你,你對這小兔子喜不喜歡?”
夏春摸著這小兔子的,仔細思考著這個問題,又低下頭看了這兔子兩眼,終於點了點頭,對梅文典承認道,“喜歡。”
梅文典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那另外一隻小兔子毛茸茸的外皮毛,心裡這是歡喜得緊,“喜歡那不就行了,千金難買夏春姐的那一丁點喜歡。”
“你個小屁孩,就你會說話,”夏春伸出手指,在梅文典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小東西,難不成我以後要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月亮,你也都摘下來給我?”
“會啊,當然會了,”聽梅文典的口氣,就好像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不就是一盆水的事情嗎?什麼時候你想要了,我就去端一盆水擺在窗臺上,把那星星給你映襯在水盆裡,想啥時候看就啥時候看,還不用跟天上的嫦娥姐姐爭搶,多好!”
“那感情好。”
“是吧,”梅文典一邊擼著手裡的貓毛,一邊搭著夏春的話,“要是什麼時候你不想看了,這個水啊,還能拿來洗腳,洗澡,澆花,澆水……”
“不就一小盆水麼,怎麼感情你給我弄一缸的……”夏春被梅文典弄得笑得合不上嘴。
“夏春姐,你要是想要一缸水,那也行啊。”梅文典看著夏春,又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
“小屁孩,你的兔子就先丟在我這裡吧,我給你照顧,你也快點收收心,這過了三天年,還是原還原,準備準備,要開始好好學習了哈,別整天想著給我偷懶!”夏春在梅文典的額頭上彈了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