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賓標間,天子號客房內早已焚好一縷檀香,香霧嫋嫋,月光皎皎,旅館外有人輕輕波動琴絃,有人悠悠揚揚唱起柳如是的詞曲《金明池•詠寒柳》:
有悵寒潮,無情殘照,正是蕭蕭南浦。
更吹起,霜條孤影,還記得,舊時飛絮。
況晚來,煙浪斜陽,見行客,特地瘦腰如舞。
總一種淒涼,十分憔悴,尚有燕臺佳句。
春日釀成秋日雨。念疇昔風流,暗傷如許。
縱饒有,繞堤畫舸,冷落盡,水雲猶故。
憶從前,一點東風,幾隔著重簾,眉兒愁苦。
待約個梅魂,黃昏月淡,與伊深憐低語。
在悠悠琴聲、皎皎月光中,多爾袞和李詩音帶著微醺的醉意趴在床上睡著了。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呼呼睡去,李詩音的大腿一下子壓在多爾袞的身上;多爾袞的手也不知不覺搭在李詩音的胸前。天微微涼,出於本能,迷迷糊糊中兩人互相拉扯著被子,拉拉扯扯,最後兩人在被子裡裹到一起去了,緊緊抱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李詩音眯了一下眼睛,感覺自己的胳膊有點痠痛,她低頭一看,發現兩隻大手環抱著自己,她“啊!”的一聲掙脫多爾袞的懷抱,撩開自己的衣服看看自己的身體有沒有被非禮,臉頓時羞的通紅。
這時,多爾袞也被李詩音驚醒了,起身一看,揉揉睡醒忪惺的眼睛望著李詩音笑道:“怎麼啦?!一大早一驚一乍的,把我的美夢都攪和了。”
“師父,我們昨晚有沒有……”李詩音抱胸環顧左右、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道。
“有沒有什麼啊?”多爾袞詫異道。
“哎呀!有沒有哪個啊!”李詩音跺了跺腳羞澀道。
“哪個呀?!”多爾袞一頭霧水道。
“我們昨晚睡在一張床上了。”李詩音提醒道。
“是嗎?我一點都記不得了!可能昨晚我們喝多了,沒有發生什麼吧?我看看……”說罷,多爾袞翻翻床上的被子仔細瞅瞅。
“師父,你在找什麼啊?”李詩音疑惑道。
“別說話。”多爾袞翻找著一會兒,攤開手掌笑道,“放心吧!我的乖徒兒,我們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發生。”
“額?”李詩音疑惑道,頭腦中冒出一連串的大問號。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通常呢,兩個人之間若有什麼魚水之歡,這床就是最好的見證者。剛才我仔仔細細找了一下,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所以,我才放心地說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嘍!放心吧!若真有什麼,我也會對你負責的!”多爾袞拍拍胸脯笑道。
“你……”李詩音羞澀地扭過頭道。
“你我既然已成師徒,為師自然願你三冬暖、春不寒、天黑有燈、下雨有傘,怎麼會欺負你呢?昨晚見你有傷心事,我想著安慰你,卻也不擅言辭,情不自禁地也多喝了幾杯,我們兩個就這樣在一起了!”多爾袞伸了一個懶腰道。
“嗯,我想多了!”李詩音低頭看著地板回道。
正在這時,旅館一樓吵吵嚷嚷,一片嘈雜聲:
一隊十幾人的清兵圍在旅館一樓吃完早餐後叫囂道:“掌櫃的,你們這裡住了多少客人啊?讓我看看登記的花名冊!”
“現在皇上頒發了剃髮令,你們這小小的旅館可不敢窩藏反清復明的欽犯啊!”一個清兵拿著手中的刀柄敲著櫃檯笑道。
“幾位官爺,小的哪敢吶!這是花名冊,幾位官爺,瞅瞅!瞅瞅!”說罷,旅館掌櫃的將登記住宿的花名冊遞給領頭的清兵道。
那領頭的清兵翻了翻那本花名冊看了幾眼,又望著天花板笑道:“帶我們去瞧瞧這樓上的住客!”
“這……這不太好吧。”掌櫃的迴避了那領頭清兵的目光羞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