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巢州古城尋到了七彩桂魚,也解救了十個被祭神的年輕女子,算是功德一件。在掌櫃的和老族長領著眾鄉紳等人送行下,離開巢州古城,趕赴下一站南山。
“壯士,以後可要多回來看看。我還給你們免費食宿。”掌櫃的搖搖手揮別。
“謝謝啦!掌櫃的!一定再回來!”我騎在悠悠背上,回頭向他們揮手告別。
“這真是大仙啊!”老族長連連點頭唏噓感嘆道,眾鄉紳連忙應和道“是啊,是啊!”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目送我們消失在天際。
“對了,盟主,你那個通神鼎有眉目了沒有?有什麼發現?”我好奇地問道。
“唉,讓九州兄見笑了,那個鼎昨天還擺弄了半天,除了裡面發出一團綠光,也不知道它如何神奇?”右臂無奈地抿嘴笑道,看了一眼我和悠悠。
“不過你的悠悠確實不一樣了啊,你看現在你這大鯤鵬的翅膀上都發著七彩光芒,鮮豔奪目,讓人羨慕啊!”右臂望著悠悠的羽毛笑道。
“是啊,悠悠現在卻是不一樣了,成了一個小美人嘍。”紅纓笑道。
“呼呼呼……”悠悠笑道。
“悠悠,聽九州兄說,你體內的龍骨可是去看過蘇州才子唐伯虎。那你體內應該有許多關於唐伯虎的記憶,給我們講講唐解元的故事吧。”右臂笑道,不時看看左右雲霧繚繞的山峰,我們已經飛入了湘南大地。
“嗯,諸位看官聽好了,話說這個唐伯虎從小天資聰明,因為唐家祖上從沒出過一個讀書人,全家人都指望他讀書做官,於是他整個童年都泡在書堆裡,與生俱來的天賦加上出眾的才華,使唐伯虎慢慢長成了一個清高自許的少年,少年就聞名鄉里,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那時樣樣精通。十六歲那年,唐伯虎以第一名的驕人成績考入蘇州府學,一時聲名大噪,家裡訪客紛至沓來、門可羅雀。可唐伯虎這人生來就對功名不感興趣,對封建禮教更是不屑一顧,完全脫離家裡的管束,活脫脫瀟灑自由、天真爛漫。”悠悠一邊飛著,一邊擺著兩個大魚須饒有興趣地說著。
“小悠悠,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話嘮子,這麼能說會道?不過講的蠻精彩,我有個疑問啊。過去私塾、書院裡的先生不都說唐伯虎是一個乖寶寶嗎?你怎麼說唐伯虎對封建禮教更是不屑一顧,完全脫離家裡的管束呢?”紅纓詫異道。
“私塾、書院裡教的四書五經都是為封建帝王愚民統治而設的內容,老百姓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肯定也要塑造成封建思想下完美的產物嘛,什麼都說事實,豈不號召大家離經叛道、解放思想嘛?這是封建帝王統治的需要,盟主,你說是不是?”我望著紅纓和右臂笑道。
“是啊,九州兄說的沒錯,私塾裡教的那些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可盡信。古人都說過,盡信書不如無書。何況史書都有造假的。沒錯,唐伯虎一生才情,絕不會受縛於那些封建渣渣!悠悠,你繼續說,唐伯虎小時候都有些什麼好玩的趣事啊?”右臂拍拍紅纓笑道。
“嗯,嗯,唐伯虎有個同窗叫張靈的,跟他“臭味相投”。一天,唐伯虎和張靈在書院後的水池裡打水仗,惹來整個學堂的學生參戰,氣得書院的先生拿鞭子跑來抽人,追著他們倆滿書院跑,累的先生氣喘吁吁也沒有抓到。冬天白雪紛飛,唐伯虎和張靈就打扮成乞丐,擺個地攤敲鼓唱歌,歌唱的還行,常常討到一些銀子,他們倆就用討來的錢買酒到野寺裡偷偷喝。有一次,書院先生收到學生情報,偷偷溜進那野寺將他倆抓了個現行,他倆就笑著打哈哈,不過事後依然我行我素,屢教不改。他倆的少年時光,聰明卻又調皮搗蛋,身上流淌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哈哈……這一點和主人有點像呢!”悠悠用魚須觸碰了一下我的臉,笑道。
“呵呵呵……大凡真性情之人,都率性而為,不可造作!如此才能通感宇宙萬物的微妙思想,才能寫出驚天動地的詩詞。唐伯虎與我自是高山流水,惺惺相惜的知已!呵呵呵……聽他的故事彷彿就看見了我自己。”我笑道。
“後來呢?唐伯虎後來怎麼樣了?”右臂笑道。
“唉……後來,唐伯虎母親、妹妹等家人相繼去世,一度頹廢萎靡,在好友祝枝山的鼓舞和資助下,唐伯虎再次進京趕考,不料遇見一個損友徐經帶著他四處拜會京城官僚,二人一起陷入作弊案,一度鬧得天下皆知,唐伯虎百口莫辯,再也說不清白,當官無望,尊嚴掃地,人生從高峰跌入深淵。一度窮困潦倒,窮得一日三餐都吃不飽,妻子也棄他而去。後來被寧王招募過去做門客,唐伯虎發現寧王要謀反,就裝瘋賣傻離開寧王府。唐伯虎於是離開家到郊外建了一座桃花塢,種下一些桃花樹,自號“桃花庵主”,做了桃花仙,有朋友來訪時,他就和朋友一起喝酒作詩,唱歌跳舞,醉了就躺在桃樹下、月光下酣睡。如此,直到終老。”悠悠嘆口氣慢慢道來。
“以前私塾、書院先生總說唐伯虎是一個風流倜儻、仕途得意、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總是在左擁右抱、眉飛談笑間妙筆生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生贏家,要我們也發奮讀書考取功名。如今看來也是錯了!”右臂感嘆道。
“那當然,從唐伯虎生前留下的詩詞就可以窺見一斑,他臨終寫下:一日兼作兩日狂,已過三萬六千場。他年新識如相問,只當漂流在異鄉。世人都說詩人是尋花問柳、拈花惹草的溼人,其實完全是胡扯八道、無稽之談!李白、杜甫、白居易、蘇軾……有哪個不是青燈黃卷相伴的清寂之人?若真能天天胡鬧,那些雄奇瑰麗的詩詞歌賦難不成是吃飯吃出來的?簡直荒誕至極!那些庸俗的鄉紳市民才是天天尋花問柳,最後就把他們粗陋的帽子就卡在詩人頭上,實在是卑鄙齷齪!”我握緊拳頭,憤懣道。
“九州兄,不好意思,無意談及此事。呵呵……莫再生氣了,莫再生氣了!”
“沒什麼,我就是情緒到了!每每想到此,我就為詩人們鳴不平,這些人怎麼都這樣不理解詩界嘛?實在可氣可恨!我一路走來,遨遊九州,抒發豪情滿懷,以古今長詩搏擊長空,為詩人們發言,一路所見大詩人者未有一個不是清寂之身、孑然一身的。我本人就是,一首《詩旅歌行》就是我此生最好的寫照,也有李白、唐伯虎他們的影子。”我義正嚴辭道。
“喔?《詩旅歌行》?願聞其詳!可否一頌?”右臂抱拳笑道。
於是我咕嚕咕嚕幾口、喝完掌櫃的送我的美酒,丟擲酒瓶,迎著碧霄長風,在崇山峻嶺上高聲朗誦起我的《詩旅歌行》:
天地孕育萬物,萬物必出九州。
各有奇異秉性,囊括天下菁英。
詩旅歌行九州,詩詞歌賦典籍。
何謂九州居士?詩旅九州行吟。
旅必親自訪行,閱盡華夏春秋。
汲取四海靈秀,反哺五湖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