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飈猛洽界心裂齊!”
隨著那道置身於白芒中的人影,吐出八字真言後,一條條白色的熒光,發出叮咚的聲音,隨著清靈的笛聲,飄忽飛出白芒中,拖拽著長長的彗線,緊緊纏繞住那隻幾十丈高的深邃巨眼。
被驟然束縛住的巨眼,微微顫抖著,整個高國都跟著震動起來,笛聲的音量緊跟著提高,將駭人的地動餘波維持在江邊東岸。巨眼中的怪物,不停掙扎發出嘶吼,卻徒勞無功,身體始終不能再前出一步,緊接著巨眼好似被褪去的黑袍,緩緩垂落在地,露出了裡面那隻憤怒六臂勾魔的離神,狠狠錘打著透明的圓形壁障。
那些隱藏在紅霧中,不斷朝石牆發出好似隕石的火球,竟然是從黝黑的地洞中噴發而出,此時高國土地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洞口開始紛紛塌落,最後“吐”出一口黑氣,大地暫時歸於沉寂,濃稠的紅霧也消淡了不少。
如潮水般,擁擠在牆下山麓上的十餘萬傀儡們,不停用手臂和前肢,匍匐在地,抓撓著腦袋痛苦不堪,很快身上的黑色垢炁也如出一轍褪落在地,化作一條條黑色的溪水,流入綠江中。
失去垢炁的侵染,露出腐爛不堪屍體的人族與妖獸們,身體慢慢化作灰燼,各種顏色各具形態的精炁與靈炁從中浮起,紛紛朝著白芒中的人影跪伏在地。
好像經過那人的“封正”默許,繼而悠忽飄向天際,隱入空中的烏雲中,隨著點點光芒的閃爍,陽光也從中四射而下,緩緩驅散雲層,照耀在對岸的高國,石牆和山中。
那道人影轉過身,朝著那些恢復自由身的人族與妖獸們,雙手執天揖之禮,起身後,右手轉了轉黃玉色的笛子,又看向周圍。
多數猙獰也和傀儡們一樣,掙脫了束縛,獲得瞭解脫。只有少部分猙獰和所有的霸醜們,則顯得“頑固不化”,渾身顫抖保持著那邪祟的形態。
“哦豁?原來如此。”原來,在那些還竭力保持“清醒”的怪物身上,各自身上隱隱約約,有著一道道細微的紅線,連線著那隻在原地無聲嘶吼掙扎的勾魔離神。
“走你!”只見那道白色的人影,和勾魔的離神,以及其他剩下的猙獰與霸醜,全部消失不見。天地之間,突然呈現死寂一片,除了漫山的狼藉和不斷掉落的石牆碎片,好似這裡未曾發生過什麼慘烈的戰事。
“小兔崽子!”和朱魚站在牆頂楦樹上,剛剛親眼目睹眼前一幕的漢子,一邊笑罵道,一邊後背靠著楦樹樹幹,左右上下磨蹭著癢癢。
朱魚看了看那漢子的囧態,笑了笑,然後越笑聲音越大,甚至止不住的笑出了眼淚,然後朝著綠珀海那邊,伸出大拇指,誇讚道:“生了個好兒子!”
“哎我說,你把手衝著我啊,你朝著那邊什麼意思,到底我是老子,還是那小子是兒子?”
“哦?你還在乎這個?你休遙也,不是最講究一個平物無外嗎?”
“放屁,人倫之常還是要講一講的。你手借我使使,太癢了,幫我撓撓。”漢子剛說完,就嗷的一聲跳了起來,撲著身上著起來的赤色火焰。
“休理來這了,休辨是不是去那了?”
“要你管,老子的崽子,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漢子身上冒著煙,沒好奇的回道,然後又壞笑著說:“要不,你也生幾個?哈哈哈……”
朱魚懶得搭理他,遙想當年,自己的夫人過世,這廝竟然在靈堂中敲起鼓哼著歌不可樂乎,就連他們受邀參禮的妖靈都驚愕不已,真不是個正常的人族。
朱魚看著南邊天空上的那隻巨眼,有視線下移,看了看暫時恢復清明的高國大地,雖然休理幫著暫時緩解了這一次攻擊,但是朱魚能夠感覺到,下一次對面的手段,肯定會更加駭人驚世,朱魚又看了看這道綿延幾千裡的石牆,不知道人族們能不能抵擋得住。
朱魚想了想,跟漢子說道:“你讓休理把它們帶到那吧。在你那裡,也不是辦法,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你瘋了?在我那,起碼還能困住一會,也讓休理和休辨,能夠研究下這群傢伙的底細。如果帶到那裡,你這不是引狼入室嗎?不對,啊,原來如此,高,實在是高!”漢子學著朱魚,朝身後某個方向,伸出大拇指。
朱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露出和藹的笑容,然後說了一句,“多謝!”,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