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鴉雀無聲,一種詭異的氣氛充斥在周圍的空氣中,佇列中原來六隊長文森特本應該站的地方,現在卻被一個面貌猥瑣,身形低矮的人給取代了。
不用說這個突兀出現的人就是已經晉升為代隊長的圖奇,天空中多雲遮日,連帶著下方的景色和人影都有些昏暗起來。並沒有什麼出格莽撞的舉動,只見他就矗立在佇列的最前方一動不動,用著那雙微眯著的但卻並不缺少寒光的眼睛來打量掃視著面前一個個的熟息面孔。
這些人中有肥有瘦,有高有矮,最年輕的有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最年長的也是兩鬢微白,看樣子也都有了四十多歲的光景。不過他們此時每個人的表情卻還是有一點相同之處的。
那就是,警惕和不信任,沒錯以圖奇在隊伍中長久以來的人品,這些人對他有這樣的認知也並不會奇怪。恐怕這世上也只有之前一直被矇在鼓裡的文森特還不知情吧,要不然也不會陰溝裡翻船。
憑著文森特對其的信任,這傢伙在隊伍裡幾乎可以是為所欲為,下至傭兵們的賞金例錢上到文森特本人每月供給隊長專屬的輔助修煉藥材,這些東西連到一塊算下來可沒少貪墨。
不過,雖然圖奇這個人是有些小人得志猖狂的緊,但是精就精在他比較會審時度勢,一有風吹草動就立馬收斂幾分,等到風頭一過,貪婪的本性才會再次暴露出來。就是因為這種秉性,可以說雖然長在河邊走,但是溼鞋的事情卻是從來都沒有發生。
手下的傭兵們也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在自己的身邊的親信和普通傭兵之間,只要不是傻子肯定就會選擇前者。一直都是在文森特這顆大樹底下,原來無權無勢的圖奇這才度過了人生的虛弱期,並且開始在暗地裡慢慢張露出自己的爪牙。
直到現在,原來把圖奇護在羽翼之下的保護傘已經漸漸的把握掌控不住他那漸漸膨脹不止的慾望,原先的溫暖羽翼現在卻成為了阻擋自己前行的道路。
終於在衝破了這層枷鎖,沒有了絆腳石之後,屬於他自己內心深底處的意願才會被勾引起來,畢竟能力越大,有時候卻並不一定是責任越大,反而是慾望如海越陷越深。
而此時圖奇的內心就是這樣的,屬於天使那一面已經完全不存在,有的只是一隻兇惡的魔鬼赤身裸體的踩在下方一片已經十分殘破不成樣子的乳白色羽翼之上。面孔猙獰異常肆意的咆哮著,彷彿天地之間只有他一個主宰。
……
雙手微抬互相交叉放在胳膊下面並且順勢環抱在胸前一份看戲般似的隨意姿態。
圖奇就這麼緩緩的走進傭兵們的隊伍之中,周圍不時傳過來低聲的竊竊私語,大家好像都對他這個新任的代團長有幾分非議之處。但是處於長久以來的威懾力,一時之間還是真的沒有什麼人敢上前去做這個出頭鳥。
遊走了一圈,把每個傭兵團相貌身體狀況都計算的差不了多少,在這方面他畢竟還是比較熟悉的,雖然不至於對每一個人知根知底,但是瞭解清楚個大概還是十分輕鬆的。
......
“咳咳。”象徵性的咳嗽幾聲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圖奇在閒逛了半晌後不知何時就又回到了隊伍的前端,不過此時眼神飄忽不定的他甚至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咱們六隊的代隊長了,兄弟們之前也是經常照面的,相信各位也不會給我添什麼麻煩吧。”圖奇露出了公式化的虛假微笑,不過他究竟是假裝試探還是真情實意,這種不敢肯定的事也讓很多人都懵逼了許多。
沉默了半晌,隊伍之中並沒有什麼人真正出聲,似乎是準備就這麼預設下去了,就連之前一直交頭接耳的細語聲,此時也都已經低不可聞,很顯然傭兵的集中注意力也都轉移在了別的關鍵事物身上。這倒也是為圖奇接下來的伏筆打了一個很好的底稿。
“很...停。”
見到並沒有人提出意見,圖奇也不僅露出了笑容,剛想把自己的這段演講給繼續下去的時候,突然隊伍之中一個不合群的聲音猛然響起,打亂了他接下來的底稿和發揮。
原地,圖奇的臉色變了又變,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內心衝動的想法,強行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時刻告訴自己現在也是一個公眾人物要善於聽取不同人的意見,畢竟此時不同以往,沒了背鍋俠還真是不好隨便發作。
“什麼事?”
圖奇儘量的保證自己氣息的平穩,隨時告訴自己要放寬心,不要小肚雞腸,這一切的行為和眼力勁還都是從自己老大文森特身上學的,期待著這些東西會對他有用把。
“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憑什麼能夠做在這個位子上?”尋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隊伍逐漸散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裡面出聲之人。
嘴角殘留著黑褐色的血跡,左手撫胸可能那裡直到現在還是有些隱隱作痛,雙眼佈滿血絲,嘴唇也已經乾涸翹皮,最狠當要數小腹那裡,直到現在還在往下滴著赤色的液體,不過根據判斷可能是情緒激動所以一時之間又把已經結痂的傷口給撐開了而已,但是現在他整個人都在面臨著隨時都會因此而死去的十幾種buff ,可以說是生命危在旦夕啊。
眯了眯自己狠毒的小眼睛,等到完全看清楚來人,圖奇此時卻不禁是嗤笑一聲。
“怎麼著啊鄭圓,你不去到下邊追隨你的老大和大哥又出現在我面前幹什麼,而且我可沒功夫陪你玩。”圖奇一邊冷嘲熱諷一邊以惡毒的語言用來攻擊這個已經算的上是風中殘燭的男人。
原來,此時出現在臨時駐地的不時別人,正是當日圍剿文森特之時用他一同殺進殺出的機靈少年鄭圓。
當日他的哥哥因為救文森特不惜犧牲了自己的姓名,接下來又堅持了一會兒,發現生存下去的機率十分渺茫。而他自己在當時卻是趁著場上局勢混亂悄悄的溜走了。
當然,這個行為並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