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姬歌絲毫不留情面地向前轟出一拳,緊接著那面用來窺視山河社稷圖的玄關鏡鏡面砰然破碎開來。
“還請將軍下令,讓末將前去誅殺此子!”封錚單膝跪地面含慍色,言語激動地請纓道。
出言侮辱身為大將軍的阡陌長風這同侮辱他封錚有什麼區別?
沒區別。
甚至在封錚看來侮辱自己是百死莫贖其罪,而辱罵大將軍就是罪該萬死。
而阡陌長風則是表現得出奇的冷靜,他並非是沒有看到姬歌說什麼,恰恰相反,那一番舉動以及那三個尋釁意味極重的字都被他看在眼中。
但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寵辱不驚的淡然模樣。
“現在讓你出陣還太早了些。”阡陌長風瞥了眼跪在地上遲遲不肯起身的封錚,輕聲說道。
若是他現在出陣對上的不會是魏武卒的督統,只會是那三大都統中的某一位,而且極大的可能是昨夜襲營的那個叫做徐天德的年輕人。
而阡陌長風想要封錚對上的是魏武卒的統帥。
只有與這樣的天才造孽對峙爭鋒才能夠迫使其迅速成長。
“再等等。”阡陌長風拂袖一揮,那面破碎開來的玄光鏡便消失不見,“耐得住性子才能夠釣得著大魚。”
“可是現在大戰一場後的臣歌正值虛弱之際,恰好是我們出兵的最佳時機。”不願就此放棄的封錚據理力爭道。
阡陌長風聞言轉頭眼神凌厲地緊盯這個眉宇間像極了那人的封錚,厲聲說道:“你記住,我要的是你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將臣歌和他的魏武卒戰敗,而不是要你趁人之危,哪怕我們互為敵人。”
“聽明白了嗎!”阡陌長風沉聲問道。
封錚低頭緊咬嘴唇,拱手應道:“封錚明白!”
等到姬歌在轟出最後破開阡陌長風掌觀山河的術法一拳後,也終於是耗費了全身的氣力。
至於那幅江山社稷圖等不到姬歌有任何的動作便自行消散而去。
失去了那份大道加持的姬歌仿若散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身氣機變得萎靡不振。
當下哪怕姬歌身著陰雨晦冥甲依舊有鮮血從甲冑內滲出,所以在那道陰雨晦冥甲冑之上凝聚出了數之不盡的細微血珠,甚是駭人。
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的姬歌目光朦朧地看了眼地面上的那支人數不少的重甲精銳,苦笑一聲。
若是放在先前即便是有些吃力但還是能夠將他們給解決掉,但如今他幾乎與一個家徒四壁的苦命人家相差無幾。
甚至還不如後者,畢竟後者最起碼還有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家,可當下他體內的靈力不僅被他“揮霍”一空,甚至就連這副身軀也變得“風雨飄搖”,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
姬歌忍不住輕咳一聲,然後就帶動了體內的傷勢,四肢百骸五臟六腑皆是有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烈疼痛傳來。
因為陣陣痛楚使得他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般的冷汗,他的整副身軀都傳來陣陣痙攣。
饒是如此,他依舊強撐著身子扇動著背後的凰翼看著最後那抹神智撿起了於俗真的頭顱,然後輕輕拋到那支重甲精銳的面前。
“於俗真已死,難道你們還要自取滅亡不成?”姬歌故作輕鬆地冷聲問道。
於俗真的頭顱“咕咚”滾到了那群重甲精銳的面前,那張雙眼睜得極大彷彿死不瞑目的面孔倒映在眾士卒的眼中。
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了半步。
等到再看向半空中那道背生凰翼逆光而來的人影時,眼神中皆是流露出濃濃地懼怕之色。
“於將軍死了...”
“他竟然殺死了於將軍?!”
“這怎麼可能?!於將軍怎麼會死了他的手上...”
頓時間士卒當中便響起了驚呼之聲。
這些高低不一的聲音落在了姬歌耳中後他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超出自己的預料,沒有朝最壞的方向發展。
只不過沒等姬歌慶幸太久,士卒當中的一道明顯不合群但在此時此刻又確實無可厚非也是姬歌最不想聽到的聲響很快就傳了出來。
然後姬歌便神色一凜,眼角一陣抽搐。
“殺了他,為於將軍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