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龍身的溫稚驪聞言後看向身前的信庭芝,眼中滿是欣喜之色,隨即她極為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臉龐。
她之所以遲遲不肯告訴信庭芝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是怕驚嚇到他,畢竟島境之上從未有過關於龍族的傳聞。
可現在信庭芝的眼中沒有閃現出絲毫的惶恐害怕,他就這般滿眼溫柔的看著自己,嘴角含笑。
他們身下雲海翻騰起浪,綿延千里。
遠在思規樓中的夫子見到雲海之上的這一龍一人,笑著捋了捋鬍鬚。
果然世間的男歡女愛最是打動人心。
兩情若是相悅,又怎會在乎人龍之分。
“哎,女大不中留啊。”忽然一道溫醇的嗓音在夫子的一旁響起。
“學生拜見先生。”夫子聞言後躬身作揖行禮說道。
“起來吧。”突兀出現在頂層當中的有熊氏開口說道。
他倚在憑欄上單手托住臉龐看向雲海當中的一人一龍,“信家這小子總算還沒有讓我失望。”
“不知道先生是看好姬歌多一點還是信庭芝多一點?”夫子在一旁揣著手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怎麼?還想套我的話?”有熊氏瞥頭白了他一眼,意興闌珊地說道。
“學生豈敢。”夫子彎腰低頭作揖說道。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他們兩人之間的意氣之爭我誰都不會偏向,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一脈之人幫親不幫理這個說法在我這裡可說不過去。”
有熊氏極為慵懶地倚靠在憑欄之上,百無聊賴的掏出手臂伸出手指輕輕挑起遠處雲海之上的一片雲峰,繼而屈指一彈將其驅散。
“我這個祖先當到這個份上,可真是沒勁透了。”
“先生怎麼可以這般妄自菲薄?”夫子抬頭看向自家的先生,沉聲問道。
“一句玩笑話而已,不帶你這般有規有矩,一板一眼的。”有熊氏看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慵懶說道。
隨即他眼角餘光瞥向了雲海當中的那二人,悄悄使了個術法使得雲海之上雲霧繚繞,將信庭芝輕輕包裹了起來,使他“消失”了溫稚驪的眼前。
溫稚驪先是一陣恍惚,隨即臉上稍微有了些慍色,這島境之上除了他還能有誰這般無聊。
已經恢復了人身的溫稚驪輕輕撥出一口氣,吹散了纏繞在信庭芝身上的雲霧,狠狠地朝思規樓那邊瞪了一眼。
“這件事我記下了,以後再找你算賬!”溫稚驪以心湖漣漪與有熊氏說道。
隨即她拉著不明就裡腦袋上是真有一團霧水的信庭芝御風踏空離開了此處地方。
“聽不到啊聽不到。”有熊氏捂著耳朵,咧著嘴看向遠去的那二人笑著說道。
夫子已經是很多年沒有見過這般模樣的先生了。
白衣飄飄,袖袍鼓盪,人間最得意。
“先生,可是你的那道先手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夫子目光如炬,拱手問道。
若不是姬青雲交給先生的那塊玉簡之上交代了讓先生滿意的結果,先生今日怎會突兀出現,還有心情捉弄那偷偷“幽會”的二人。
“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好的多得多得多。”聽到有隨涯詢問到此事,有熊氏猛拍了下憑欄,朗聲大笑說道。
“若是姬青雲能夠透露出自己的身份,能夠告訴那座洪荒古陸他姬青雲是軒轅一脈之人,我想那會更好,最起碼是讓那幾大豪族知道我軒轅一脈薪火相傳從未斷絕過。”
“一個姬青雲就能夠壓的那些個聖地豪族中的天之驕子,帝子聖女喘不過氣來!”
有熊氏臉上意氣煥發,神采奕奕指著那片天幕說道。
“可惜時候還不到。”有熊氏說不出失望,只是嘆了口氣,但眼眸底流光溢彩,身上鋒芒隱匿。
“不過總會有那麼一天的。”他收斂起全身的氣機,摩挲著鼻子竟有些難為情的轉頭看著有隨涯問道:“剛才我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