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大概與他同齡的青年男子將手中的紙扇合上,敲打著手掌心說道:“古兄,你這就是不懂風花雪月了吧。”
不遠處正在招呼客人眼尖的老鴇一眼就看到了剛走進樓中的他們。
玉鉤欄的老鴇以前也算是這的頭牌,只是世間女子大多都經不起歲月長河的消磨,最終落得個人老珠黃的淒涼下場。特別是這些從未踏上過修行之路的風月女子。
後來老鴇柳如是便從頭牌的位置上退了下來,聽說是經過信家的示意,打理起玉鉤欄來。
雖是徐娘半老,但其風韻猶存。
柳如是急忙小跑過來,熱情的說道:“哎呀,是哪陣風把徐大公子吹來了。”
原來稱呼古兄的那名青年男子正是徐家家主唯一繼承者,徐家長子徐清川。
徐清川微微一笑,開啟紙扇,在一觀的俏美嬌娘眼中自有說不出來的風流瀟灑。
徐清川說道:“老鴇,認識我身旁這位嗎?”
柳如是一路小跑來自然看清了站在徐清川身旁那位公子的相貌。
劍眉星目,臉色微黃,眉間有種說不出來的剛毅,卻不顯木訥。頭髮用絲帶束著,飄逸不顯凌亂。
所謂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能夠和豪門望族的徐家公子並排站在一塊並有說有笑,怎麼可能是尋常人家子弟?
老鴇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問呢城固?”
姓古的青年男子看著面前這位半老徐娘,竟是臉色有些微紅,一板一眼地說道:“古家,古缺月。”
老鴇瞬間瞭然,原來是與徐家同屬十大名門望族的古家,但他那副姿態是怎麼回事?
老鴇沉浮風月之地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男子,看到古缺月的反應,難不成是看上自己了?
“原來是古公子。”老鴇搖了搖扇子,雖說是已入深秋,但玉鉤欄內鋪設了地暖火龍,不然要讓小姐姑娘們裹著棉被接客不成?
“我說老鴇,不要這般喜新厭舊好不好。古兄確實是初來玉鉤欄,但你也不能怠慢了我這樣的熟客不是。”徐清川在一旁笑著說道。
“徐公子你這是說的哪裡話,所謂登門就是客,我們姑娘們哪有不招待的道理。”
老鴇邊說邊朝徐清川那邊湊身過去。
“我給二位公子準備一間雅間,再叫幾個伶女清倌。”
“這還像話。”徐清川聽到老鴇的安排,點了點頭。
古缺月沉聲嗯了一聲。
老鴇將他們領上樓去,古缺月在後看著前面老鴇婀娜多姿的身段,指著她對徐清川說道:“我要這個。”
徐清川聽聞哈哈大笑:“沒想到古兄的口味如此特殊,不過盯上了老鴇。”
前面聞言的老鴇身形一顫,但並未有所言語。
風塵女子本就是那些豪門鼎族子弟的玩物,自己又有什麼本事去說不。況且自己也不是剛進玉鉤欄的雛兒,規矩還是懂得的。
老鴇開啟雅間房門,將他們引入其中,說道:“徐公子你跟古公子先稍作休息,我去給你們叫幾個清倌過來。順帶端些酒菜過來。”
徐清川紙扇微搖,開口說道:“老鴇,剛才你也聽到了古兄希望你能作陪。”
說完他靜靜地看著她。
老鴇輕聲一笑,“我已經好久沒接客了,怕是生疏伺候不周。”
“這種事情只要古兄肯賣力就好了,老鴇你只管躺床上好好享受就是。”
徐清川不再給她拒絕的機會,說道:“還不下去準備。”
坐在一旁的古缺月始終一句話都不說。
“是。”老鴇強顏歡笑,轉身走了出去。
關上雅間房門的她不自覺的有兩行清淚滑落。
沒想到徐娘半老的她還會有身不由己接客的一天,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古家缺月。
這世道,女子居安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