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的陳文衫睫毛微動,斷裂的胸骨緩緩復位癒合,胸口傳來陣陣暖流流淌全身。根骨處的法則銘文熠熠生輝,貪婪的吸食著那股熱流。陳文衫整個人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丹府內的幾絲靈氣開始不斷壯大,漸漸形成了一個氣流的存在。
忽然,手中的劍傳來一股巨大的念力衝向陳文衫的腦海中,神魂受到巨大的衝擊,陳文衫一聲悶哼,被逼得退了那種奇妙的狀態。意識清醒後,陳文衫未來得及體會一切就想挪動自己的身子,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念力再次衝擊神魂,猛得的將陳文衫神魂衝擊得離體。離體的陳文衫看到了打鬥中的幾人,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哪幾人不是已經死去了嗎?為何還能站起來?
目光移轉,陳文衫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周泰與金晶獸,內心焦急,想大喊幾聲。喉嚨大張之間卻是沒有什麼聲音傳出。陳文衫現在就像一個虛幻的存在,無聲,無形。
鬱獨儒一劍逼退五人,似是覺察到什麼,目光瞥向空中。長矩劍劍鋒斗轉,一劍揮向空中,沒有擊中任何東西。鬱獨儒眉眼緊皺,疑惑不解。那五具屍身趁此空當,從不同方向襲向鬱獨儒。
“御!”
鬱獨儒手中掐訣,口吐真言,雙劍離手,交錯飛出,長矩利刃一劍寒光斬斷五人頭顱。
只是微微一滯,五具屍身在此衝向鬱獨儒。
“沒有痛覺!”
手抓無缺劍,劍尖點向其中一具屍身,體內靈氣湧入。無缺劍劍體微微發生變化,劍脊處隱有字型浮現,便是一個“無字”,細細看去,那無字像是缺了一筆。
被無缺劍劍尖點到的那具屍體竟是點點粉碎,化作煙塵被雨水打下落入泥土。
其餘四具不聞不問,各持手中兵器砍向鬱獨儒。
“也沒有恐懼!”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長矩劍穿過四具屍身,如同大都賣的糖葫蘆,將他們串了起來。
四雙腳掌擦著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跡,最後一具是雙魯影的屍體,那半掛著的頭顱詭異一笑,腳掌橫了過來,止住了後退的趨勢。長矩劍吟給人一種帶著被挑釁的憤怒感。
漂浮在空中的陳文衫不斷升高,一丈,兩丈……
那官道的景象收入眼底,地面一切都在不斷變小,極目遠眺依稀可見仙人城的輪廓。
陳文衫害怕的閉上眼睛,嘴角哆哆嗦嗦,緊咬著牙齦,所有的一切都不受他的控制。
浮力消失,失重感傳來,陳文衫不斷下墜。閉眼的陳文衫背部向下,雙手自由懸空,放棄了掙扎。
“原來死後的一切是這樣啊!”
那種死時的輕鬆感湧上心頭,若有來世……
下墜感消失了,陳文衫只覺得自己墜入了深淵,墜入了傳說中的冥界。四周傳來的陰冷感讓陳文衫身子蜷縮了起來,腦海一陣刺痛,記憶和畫面湧入心頭。
春時的大都,不是最熱鬧的時候也不是最重要的時候,但若論景色,當屬此時最美。
潤雨落在人的肩頭,衣衫微溼;落在人的臉頰,酥酥癢癢。遠處的草地抽著嫩芽探著頭,露出點點綠色。絮絮揚揚的柳葉隨風搖曳,正是應了楚國流傳甚廣的一句詩: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城東新區居住著的是大都內的達官貴人與富商巨賈,相較於當官的,商人的地位要低些,所以商人的宅邸大多在新區的外圍。
外圍靠裡的範圍內有座宅邸,兩隻石獅子置於門前靠街的位置,一邊一隻鎮守宅內氣運,退避諸邪。宅門上掛著塊匾額,上面有用小篆書寫的陳府二字,字型鎏金顯得貴氣。硃紅色的大門上兩隻獸嘴銜著銅環,輕輕叩動,院內便聽得一清二楚。
新區的官道上有位男子牽了位孩童。看男子的樣子應是過了弱冠不及不惑,那孩童跨步間蹦蹦跳跳的煞是可愛。
孩童嘴中咬著顆冰糖葫蘆,含糊的說道:“爹,咱們快點回家!”
那男子呵呵一樂,說道:“好”
說完笑著抱起那個孩童向著陳府宅子而去。
開門的是陳家的老管家,老管家接過孩童,側身在男子耳邊說了些什麼。
“管家,你先帶衫兒下去。”
“是,老爺。”
老管家抱著那個孩童,逗弄了一下,然後說道:“少爺,走,老身帶你去找夫人。”
……
夜色初臨,那位男子站在陳府內,身旁有位黑袍人,黑袍籠罩無法看清他的樣貌,男子的身後是陳府的大門,大門未關,門前的兩盞燈籠也未點起,有些黑,起碼陳府的門前有些黑。
他的身前有位華貴的婦人,姿態得體,柳葉眉加著杏眼,未有過多的粉飾,清清淡淡,但是看得久了會發現婦人極好看。想來當年去她家提親的人多到一人一腳都可以踢她家的門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