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大黑蛇敢用腦袋撞我的大腿,說明它已經豁出去了,因為我陽氣特別重,打小一出生就能避邪避煞,這些東西看見我都是躲著走的,只有那些豁出去不要命的才敢碰我。
眼下大黑蛇豁出去了,我也豁出去算了,轉身跪到洞口,悶頭又鑽了進去。
這時候,我腦袋還是暈乎乎的,而且好像比剛才還嚴重了一點兒,不過,第二次往山洞裡鑽,算是輕車熟路了,最起碼的,知道里面沒啥危險。
很快的,我又爬到之前那地方,不出意料的,隨即又上不來氣兒了,不過,這一次我並沒有退回去,把牙一咬,心裡想著,大黑蛇滿眼焦慮的叫我往這裡面鑽,肯定有它的道理,肯定不是在害我,或許我鑽過這片憋悶的地界兒,就能豁然開朗了。
咬緊牙關,加快了速度,大概往前又爬了能又四五米遠,實在憋悶的不行了,不過,我還是沒往回退,咬牙強撐著又往前爬了幾步,這時候,真的不行了,就感覺自己臉頰滾燙,兩耳亂響,眼前一黑一白直冒金星。咬著牙想再往前爬,但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隨即感覺大腦充血,整個腦袋裡開始嗡嗡亂響起來,感覺自己馬上要暈厥了。
挺了沒有兩秒鐘,我終於又敗下陣來,拼了命的朝洞口退了起來,這時候,感覺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手腳、身子,都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退回去、退回去……
也不知道啥時候,自己終於吸上氣了,緊跟著,身體上的諸多反映,瞬間衝上了大腦,就感覺自己的膝蓋、雙手、後背,全都火辣辣的疼。這是我剛才往後退的時候,因為速度過快、幅度過大。膝蓋、雙手、後背全都被蹭破了,而且渾身上下給汗水浸透,汗裡帶著鹽份,破皮的地方給汗水一浸,就像無數螞蟻咬在了上面一樣。
腦子裡依舊嗡嗡亂響著,還伴隨著喉嚨裡的劇烈咳嗽,山洞裡本來就伸手不見五指,這時候我眼前全成了花的,金星銀星,此起彼伏,感覺眼淚好像都下來了。
就在這種狀態下,我也沒停下,咬著牙含著淚,一點兒一點兒退了出去,就在我退到洞口,卜一看見光亮的那一刻,就感覺自己好像剛從陰曹地府裡爬了出來,再世為人,整個人旋即癱在了洞口。
這時候,我的大腦好像都停轉了,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子上方的天空,一股子很奇怪的恐懼感,打心眼兒裡油然而生,我隨即在心裡發誓,打死也不再往裡面鑽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把氣兒喘勻實,回了神兒,耳朵邊兒上響起了強順跟傻牛帶著哭腔的喊叫聲:“黃河,氣氣……黃河,氣氣……”
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這是渾身上下被洞體磨破,給我疼的。
強順跟傻牛兩個這時候,居然一邊一個,在我身邊蹲著,兩個人眼睛裡都含著淚,我強打起精神,衝他們笑了笑,“你們……在給我哭喪麼,我、我還沒死呢……”
說完,三個人同時咧開嘴笑了,含著淚的笑。
強順抬手擦了下眼睛,說道:“你剛才睜著眼睛一動不動,俺們以為……你可嚇死俺們咧。”
我帶著笑看著強順,“你放心,咱、咱每個人……都會活著、活著回家!”
強順不樂意了,“你說的啥話呀,咱不都活的好好的麼。”
我虛弱的點了點頭,“你們來……來把我扶起來。”
剛才我進洞的時候,大黑蛇在洞口守著,這時候成了強順跟傻牛,我想看看大黑蛇在哪兒了,我得告訴它一聲,這洞我真的鑽不進去。
兩個人一邊一個架著我,把我從地上架了起來,我打眼朝我們周圍一看,大黑蛇就在離我們四五米遠的正前方。
我深吸上一口氣,對它大聲說道:“柏山老爺,我真的不行,這洞,我真的鑽不進去,要是再叫我鑽一次,我恐怕非死在裡面不可……”
大黑蛇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我從它焦慮的眼神裡,看到了自責跟絕望,猛然間,我感覺它好像做錯了啥事兒,想要彌補,卻又無能為力了,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大黑蛇隨即絕望地衝我點點,隨後,朝西邊山下張望了一眼,衝我吐了吐信子,一擰身,居然朝西邊山下滑去。滑了幾米遠,回頭又衝我吐吐舌頭。我這時候經常兩場死去活來,精神稍微好了一點兒,當即會意,大黑蛇是在招呼我們三個繼續跟它走。我連忙招呼強順傻牛,繼續跟著柏山老爺走。
大黑蛇又走在了前面,傻牛強順一邊一個扶著我,三個人又跟在了後面。
這一次,是朝西邊山下走的,走出一段距離以後,強順在我耳邊小聲問道:“黃河,你鑽進山洞裡都看見些啥呀?”
我這時候的身體跟精神,比剛才又好了很多,看了強順一眼,嘆著氣回道:“啥也沒看見,裡面黑乎乎的,也沒感覺到啥,很平常的一個山洞。”
強順又問:“那柏山老爺叫你鑽這洞幹啥呀?”
我搖了搖頭,“我哪兒知道呀。”
腳下的路,全是土石參雜的山石地,或許因為山林的遮擋,地面上的野草跟灌木啥的並不多,雖然還是山地,但是一路下坡,比之前上來的時候省勁兒多了。
又走了沒一會兒,來到了林子邊兒上,林子再往前不遠,就是一道斷崖,不過,我們並沒有走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