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山體上出現了一條不算明顯的路,大黑蛇回頭朝我們吐了吐信子,又朝這條路吐了吐信子,意思好像是叫我們跟上它,順著這條路爬到山上去。
我打眼朝這條“路”看了看,其實根本就不算是路,只是山體上出現了一個低窪地帶,就像盆體上凹陷下去一塊似的,坡度比別的地方緩了一些,不算陡峭,順著這裡離開湖邊爬到山上,應該不成問題的。
不過這時候,我就感覺自己特別的乏累,還有點兒頭暈眼花,也不知道是咋了。從湖邊小船走到這裡,其實也沒走多遠的路,就算路再不好走,就我這體質,還不至於頭暈眼花渾身乏力。
我隨即想了起來,早上醒起來的時候,我就有過一陣兒,聽見老婆婆在外面給我們燒火做飯,我也不想起來幫忙,後來傻牛跟強順都起來了,我沒辦法,這才隨著他們一塊兒起了床。不過,起床以後,就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渾身乏力,當時我認為是自己做了一夜噩夢的緣故,夢裡還出現了“鬼壓床”的情況。不過這時候,這股子頭暈眼花、渾身乏力的勁兒,咋又上來了呢?
前邊的大黑蛇一擰身子,順著那道缺口,朝山上滑行起來,我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兒,使勁兒搖了搖頭,打眼朝山上一看,整個兒鬱鬱蔥蔥的,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我招呼了身後的強順跟傻牛一聲:“你們倆先跟著柏山老爺上去吧,我有點兒累了,得停下來歇一會兒。”
強順聞言朝我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黃河,你咋啦,臉色咋這麼差呢?”
“很差嗎?”我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強順點了點頭,我衝他一笑,“我沒事兒,就是……就是昨天夜裡沒睡好。”
“那你歇一會兒吧,我跟傻牛哥先上去了。”
強順傻牛兩個跟在大黑蛇後面,順著路先爬了上去,我停在下邊點著一根菸,一邊抽一邊歇勁兒,打眼又朝缺口這裡看了看,坡度不算陡,地面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鵝卵石,這時候我雖然頭暈,但腦子還算清醒,我立馬兒就明白了,這裡是個常年流水的地方,缺口應該是被水衝出來的,不過這時候沒見到水,只有一些常年被水衝擊過後遺留下來的鵝卵石。
一根菸抽完,我給自己鼓了鼓勁兒,開始順著缺口往上爬。這麼一爬,我心裡頓時一沉,不對勁兒。剛才見傻牛跟強順爬的時候,並沒有費多大的勁兒,倆人顯得還挺輕鬆,可我這時候,感覺分外的吃力。又爬了幾步,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兒,一個小小的斜坡,爬起來居然感覺比登天還難,自己整個兒身體裡就像灌滿了鉛水似的,抬手投足格外的沉重。最後,我使盡全力終於爬了上去,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起了氣,就像永遠坐在地上,再也不要起來。
強順這時候又湊了過來,關心地問我:“黃河,你到底咋啦,我咋看你越來越不對勁兒咧?”
我連連喘著粗氣,連話說的空隙都沒有了,衝他擺了擺手,“我、我沒事兒!”
歇了好一會兒,感覺氣兒喘的差不多了,我扭頭朝大黑蛇看了過去,大黑蛇停在離我們四五米遠的地方,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我,似乎在等我。
我一咬牙,強行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強順見狀,趕忙一邊扶住了我,“黃河,你、你是不是生病啦?”
我衝他一笑,“你看我像是生病了嗎,我身體好著呢,走吧,沒事兒了。”我嘴上說沒事兒,其實兩條腿都是軟的,渾身乏力。
強順又說道:“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對勁兒,是不是發燒咧?”說著,強順把手搭在我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又搭在他自己額頭上試了試溫度,隨後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不燒呀……”
我說道:“沒事吧,告訴你我沒事兒,就是不信,行了,不用你扶著,我自己能走……”說著,我一把推開強順,朝前邊走出幾步,衝前邊的大黑蛇又笑了笑,說道:“咱走吧柏山老爺,我沒事兒的。”
大黑蛇聞言一轉身,又在前邊帶起了路,不過我心裡挺納悶兒,它這是要帶著我們去哪兒呢?
走了沒一會兒,就聽強順在我耳邊小聲問道:“黃河,這裡就是老婆婆跟傻牛哥給你喊魂兒的東山,你說,柏山老爺帶咱們來這裡幹啥呀?”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的路,沒理強順,渾身上下的力氣,全都用在走路上,還不敢分心,頭暈乎乎的,別一個趔趄從山上滾下去,而且,我這時候感覺自己已經不光是頭暈了,腦子也有點兒混亂了,整個人要多難過有多難過。
大黑蛇帶著我們在山林裡左拐右拐,因為我腦子不太清醒,也不知道它把我們拐到了哪兒,眼睛裡能看到的,不是山石就是樹木,反正還在山上,最後,大黑蛇在一棵大樹底下停了下來。
我強打起精神朝大樹一看,這樹還挺有意思,別的地方倒也正常,就是在樹身最下面,裸露著樹根,樹根像中分似的,由兩邊分開,整棵樹居然騎在一個小山洞的洞口上面,我又朝小山洞一看,洞口直徑大概有水缸口那麼大,不到一米的樣子,裡面黑漆漆的,似乎還挺深。
大黑蛇衝洞口吐了吐信子,又朝我吐了吐信子,我這時候腦子雖然混亂,但是還能明白大黑蛇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問了它一句:“柏山老爺,您是要我往這個小山洞裡面鑽嗎?”
大黑蛇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又朝小山洞看了一眼,這麼小的洞口,真想要鑽進去,只能跪爬著往裡面爬,不過……我又衝大黑蛇問道:“柏山老爺,您要我鑽這麼小的洞裡幹啥呀?”
大黑蛇盯著我,也不點頭,也不吐舌頭,沒一點兒動作了,我也盯著它,這位柏山老爺要是不給我個答案,我還真不想往裡面鑽。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強順低聲對大黑蛇說道:“柏山老爺,黃河的身體不舒服,要不……我、我替他鑽吧。”強順這傢伙,一向膽小,像這種地方,擱在平常,打死他都不會往跟前湊,不過他也知道輕重緩急,見我不太對勁兒,他會克服掉所有困難,替我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