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嗎?”苗苗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看了一眼她的儀表盤,赫然發現車已經飆到了八十碼,便說:“這不是高速公路,這裡是鄉村的土路,高低不平的,你不怕磨了底盤啊?”
“放心吧,我的車還從來沒刮過碰過。”苗苗不以為然。
我無語,之前來的時候是自己開三輪車在前面帶路,壓著她的車速,現在前面沒人了,她“女漢子”那一面就暴露出來了。
鄉下的土路還好,她多少收斂一點,等到了去縣裡的水泥路上,我差點沒被嚇死,這暴力女竟然將車速開到了一百四。
我扒著扶手心砰砰直跳,驚道:“你能不能不要暴力駕駛?”
“又沒紅綠燈怕什麼?”苗苗鄙視的瞟了我一眼,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我心裡萬千羊駝狂奔而過,道:“你買是不是法拉利而是甲殼蟲,就不能發揚一下它溫柔可愛的風格?”
“我才不開老爺車呢。”苗苗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我不敢跟她說話了,生怕分了她的注意力,這縣鄉道路根本就和高速公路沒法比,這麼高的速度萬一出點什麼狀況就完蛋了。
我可不想成為因為女人暴力駕駛而掛掉的男人,那也太糗了。
同時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來的時候能這麼快就從重慶開到青龍鎮了,敢情這暴力女那裡是開的太快啊,是飛的太低。
很快我們就到了豐都縣城,縣福利院我以前沒去過,就用手機導航了一下,找到地點之後和苗苗趕了過去。
福利院在江水南邊,和豐都鬼城隔江對岸。
這裡特別提一句,豐都別稱酆都,又稱鬼都,名字聽起來很邪性,歷史上關於它名字的由來有很多說法。
下了車以後,我和苗苗在附近買了一些水果之類的禮品,就去找值班的一箇中年女人說明來由,誰知她卻說我們非親非屬,被探視人又神志不清,說有難度。
我無語,什麼叫有難度,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倒是苗苗財大氣粗,言語提及探視之後,會有一筆“善款”捐助。
那中年女人立刻態度大變,客客氣氣的將我們引進了福利院。
福利院一共有三層樓,洪曉芸的房間在第二層,樓層正好,不潮不熱,而且讓我很意外的是,她住的竟然是一個小單間。
要知道,在福利院往往條件都很差,孩子們都是擠在一起的住的,吃飽穿暖有時候都成問題,小單間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豪華旅館的級別。
“洪曉芸,有人來看你了。”中年女子敲了敲門,對洪曉芸說道。
此刻,洪曉芸小單間的門開著,她坐在窗前的一張桌子前,正認認真真的疊著一隻千紙鶴,乍一看就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似乎沒什麼不對。
可中年女人敲門,她卻沒有抬起頭要看我們一眼的意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房間內掛的到處都是千紙鶴,各種顏色都有,全部用細棉繩吊起來一串串的,密密麻麻,幾乎將整個小房間都佔滿了。
我不由回想起海梅蓉自殺的那一天,洪曉芸就是像現在一樣,呆坐在靈棚裡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母親和剛出生的弟弟死了,父親瘋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哭不鬧,面無表情像一個木偶,彷彿外面發生的事自始至終與她無關。
而現在,她依然一如曾經。
中年女人對我們一攤手,無奈道:“這孩子就是這樣,嚴重自閉,沒事就自己疊千紙鶴,安安靜靜的,從不與人說話。”
我走近,對著她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