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猛的沖水裡竄起來,張口就咬向那頭死豬。
它太大了,背對著我們,百餘斤的死豬被它輕易的吃下。
這時候我才發現,它的背後竟然覆蓋了一大片的鱗甲,就跟魚鱗一樣,只是要大得多,在陽光下反射著滲人冷光。
吃下死豬之後,鬼鰩翻了一個身,露出雪白的肚皮,直接掉入水中,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看著這一切,我感覺就跟看史前時代的科幻電影一樣不真實,鰩魚竟然長著鱗甲?
讀書的時候,海族館裡的大鰩魚我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見過長著鱗甲的鰩魚。
這時,捆在巨石上的魚線突然一下猛的繃直,甚至發出嗡鳴聲,水裡面那隻鰩魚在劇烈翻滾。
陳久同一個閃身揹著銃和獵槍就衝了出去,跳上船就划向鬼鰩。等到足夠的距離,他拿起銃朝大鬼鰩開火。
“嘭!”
“嘭!”
“……”
接連三聲槍銃響過後,水裡面泛起大量的血水,但鬼鰩掙扎的卻更猛了,釣繩因極度緊繃而發出“咋炸”聲,隨時要斷掉。
陳久同有些發愣,似乎對鬼鰩的生命力感到吃驚。
就在這時,鬼鰩巨大的毒刺尾鉤突然翹出水面,掃向水面的釣繩,一下就將繩子切斷,接著它一個翻身潛入深水潭,不見了蹤影。
這一切說起來麻煩,但其實也就十幾秒鐘的時間就結束了。
我站在岸邊看是渾身發涼,因為我發現這鬼鰩不光面板和普通的鰩魚不同,它尾部的倒鉤也十分獨特,像極了蠍子的毒鉤,綠瑩瑩的閃發著危險的毒芒。
水面上只剩下暗紅的浪花和一些腐屍的碎屑,剛才驚跑的魚兒又重新游回來爭食。
而剛才那頭巨獸掙扎的場面,就像是幻覺一般不真實。
陳久同無奈,將船劃回岸邊,臉色有些陰沉。
我跑過去問:“怎麼辦,還能找到棺材嗎?”
“那畜生受傷了,應該暫時不敢出來了。”陳久同沉吟了一下,看向黑洞洞的冷水洞道:“我們進去找找看。”
接著我們又上了船,陳久同遞給我一把高亮的手提式手電,讓我在前面照明,他在後面划船,船從水潭緩緩進入冷水洞。
我雖然在洪村長大,但來這冷水溪的最上游還是第一次來,因為這地方山路不通,只能走水路,荒郊野外的,小時候也弄不到船,所以沒來過。
緩緩靠近洞口後我發現,冷水洞的洞口上竟然有兩排字,是刻上去的,很古老的字型,看不懂是什麼字,不過其中一個字隱隱約約有點像繁體的“泉”。
我回頭示意陳久同,他瞟了一眼後搖搖頭,表示也看不明白。
經過洞口,漁船緩緩進入洞內,剛一進去一股冷颼颼的氣息就迎面而來,冷不丁讓我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我急忙開啟手電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冷水洞是一個石洞,水面離洞頂的寬高大概也就通一輛卡車,陰涼而潮溼,上方時不時有冰涼的水滴滴下來,還佈滿了各式各樣的鐘乳石,犬牙交錯,乍一看像極了森然的獸口。
按理說潮溼的地方應該是有許多像苔蘚,植被,小蟲之類生物,但這裡什麼也沒有,光禿禿的岩石了無生機,一點生命的跡象都看不到,清澈的水下也沒有小魚小蝦的痕跡。
我心裡打鼓,這地方看著就很不對勁,更讓人驚悚的是這裡的迴音,陳久同已經儘可能輕柔的划水了,但聲音依然傳遞到了水洞的深處,而且迴音比原音還要大。
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在周圍迴盪,死一般寂靜,就只有我和陳久同兩個人發出的聲響在不斷的迴盪,特別滲人。
走了很久,大約有個上千米左右,前方的水道突然向一旁延伸,出現了一大片開闊地。
就像透過了葫蘆頸進入了葫蘆肚一樣。
我用電光匆匆一掃,發現開闊地密密麻麻出現了許多隆起的東西,一行行一列列,擺放的頗為整齊。
可等我定睛一看卻嚇的渾身冰涼。
那些隆起的東西,竟然是各式各樣的棺材,有大有小,有方有長。
居然,是一片停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