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陳久同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條漁船,看著挺不錯,後面還裝有船用推進器。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河邊等我了,一見我就招呼我上船。
上船之後我就發現,他帶的東西還真不少,兩杆鳥銃,一杆獵槍,還有魚鉤、繩索、汽油、手電之類的雜物,足足裝了小半船。要是被公安抓了都足夠判刑了,尤其是那杆黑洞洞的獵槍,屬於違禁品。
陳久同看出了我的疑慮,笑著說:“別緊張,這槍是我一個同行的,他家住在深山,為了防野獸專門配的,有配槍證,不是黑槍。”
“那就好。”
我點點頭,細細一想也對,萬一路上遭遇那隻鬼鰩,總不能拿柴刀去砍它吧,有槍才安全。
接著,陳久同發動了推進器,操控著船往冷水溪上游而去。
冷水溪的河道是一條被山洪衝出來的深澗,水量不算大,但卻格外深,根本探不到底,光兩邊的石壁就足有好幾丈高,而且越往上游走溪水的溫度就越低,哪怕是盛夏時節那水都陰涼陰涼的,比井水還涼幾分,也正是這個特點,這條溪水才取名冷水溪。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水下,深怕那隻鬼鰩從哪裡冒出來襲擊我,它曾經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裡陰影。操控船隻的陳久同也沒有閒著,一雙目光時不時掃過附近的水面,臉上也並不輕鬆。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冷水溪的最上游,目光可見的最遠處,出現了一個大水潭,旁邊有好幾條瀑布注入,而水潭最裡面,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冷水洞。”
我後脊背發涼,冷水溪雖然是被山洪衝出來的,但它的源頭卻是一條地下河,出口的位置就是冷水洞。
此刻,那冷水洞就像一個張開的惡鬼之口,將冷水溪吞吐而出。
陳久同將漁船的推進器關掉,然後拿出船槳儘可能的輕柔的划水,將漁船一點點的划進冷水潭。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低聲對我解釋道:“要找到棺材,就要先對付那隻鬼鰩,否則有它在旁,做什麼事都礙手礙腳。”
“還要對付鬼鰩?!”
我一驚,原以為就是找一下棺材罷了,沒想到還要對付那隻恐怖的生物,頓時感覺腳下有些發虛,難怪他要帶獵槍來,敢情不是為了防身。
陳久同點點頭,待船進入冷水潭後,他稍微觀察了一下,就朝水邊有一顆垂下來的大樹的地方劃了過去,靠近之後就在樹上纏上一個足有嬰兒手臂粗的魚鉤。
我看不太明白,就問他這是做什麼。
“釣魚。”
陳久同笑笑,又拎出一個密封的塑膠桶拍了拍,說:“這是魚餌。”
說完他用力將塑膠桶的密封蓋開啟,頓時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我被燻的頭暈腦脹,忍著胃部的不適看去,發現塑膠桶內竟然是一隻死豬,早就發蛆了,密密麻麻的蠕動著看的人頭皮發麻,屍油到處都是,上面還浮著一層白色的油泡,有些地方骨頭都出來了,肉全爛了。
陳久同呵呵一笑,也不怕臭,帶上手套抓起桶裡的死豬就掛在魚鉤上。死豬一拿起來,味道更是濃重了,我實在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了。
那種惡臭已經不光是鼻子受不了,是連眼睛都辣的睜不開。
掛好爛屍之後,陳久同就把魚鉤的繩子遞給我,我一邊吐一邊抓放繩子,然後他將船滑向岸邊,下了船以後將繩子困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我這時吐的胃裡只剩下酸水了,也跟著下了船。
陳久同把兩杆銃和獵槍都拿下船,然後拉著我躲在大石頭後面,說:“等著吧,要不了多久,這東西就該出來了。”
“你確定它會上當?”
緩了好一會兒我問,鬼鰩光聽名字就很可怕,有那麼傻嗎?
“不過是一頭畜生罷了。”
陳久同絲毫不在意,道:“頂多體型大點,智商恐怕還不如一頭野豬,放心吧。”
聽他這麼肯定,我就安心伏在石頭後面死死的盯住水面,那死豬的屍油一點一點的往水面掉,還有身上的蛆蟲,也跟下雪似的往下掉,吸引了不少水裡的魚前來爭食。
水面一直不平靜,但也沒有出現大的動靜。
之後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還是這樣,我不禁有些焦急起來,就問陳久同有沒有把握。
陳久同也沒了之前的那種自信,一時間驚疑不定起來,嘀咕道:“沒道理啊,難道這東西不在這裡?”
我想了一下,這和釣魚的道理差不多,要麼是沒魚,要麼是魚吃飽了對魚餌沒了興趣。
鬼鰩既然專吃屍體,而深溪小山溝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屍體給它吃,那就只有一個鐘解釋了,那就是它不在這冷水潭裡。
之後我倆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就在陳久同也準備放棄的時候,水面突然又了動靜。
只見一個巨大的水漩渦緩緩成型,原本那些爭食的魚全部驚慌失措的逃離原地,有些甚至驚的直接從水面跳起來。
“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