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永廉上一句話說完,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這會忽然聽他提起自己的家醜,那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周德林給自己添了杯酒,水流聲中他說道,“現在都興自由戀愛,我們家那兩個半大不小的也都這樣說,一天天鬧人的很。”
他這是在幫曲永廉挽挽面子。
謝澹如交疊的長腿放平,掏出西裝口袋裡的懷便看了一眼,“喲,時候可不早了,我得走了。”
他站起身的時候拉著廖婉玗,也不等她跟別人告別,拉著她大步流星就出了書房。
秦秋海送了幾步,一直跟到門口,等到謝澹如走遠了,他才又回了書房,關上門就開始數落曲永廉。
“你做什麼總打趣那個丫頭?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關係不一般?”
曲永廉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她跟林克己有聯絡,才刻意想給她難看,於是“當”一聲把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几桌上,“開開玩笑罷了。不過兩個小屁孩,有什麼可在意的。”
秦秋海看了周德林一眼,“糊塗,都糊塗!”
廖婉玗被謝澹如一路拉著,直到出了秦家大門才鬆手,他回頭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應酬,你少參加。”
她也知道謝澹如不是針對她,“哪有可能什麼應酬都沒有,我手裡現在還有七八張帖子呢,都不去,要得罪人的。”
他知道為什麼現在邀請她的人這樣多,畢竟,她被記者扣了一頂大帽子,許多人都好奇得想要見見她呢。
就跟看西洋景似得。
“林克己呢?”
廖婉玗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提起林克己來,“說是有事情走不開。”
“事情倒是未必有,我猜他說不定被誰纏住了吧?”
謝澹如這句話本來是隨意說的,沒想到等她回到林家的時候,聽晚歸的林克己一說,到還真對的上“纏住”兩個字。
“那些日本人什麼意思?”
“想叫我在他們一張紙上簽字。”
廖婉玗不明所以,“合同?他們想跟你做買賣?”
“若是做買賣倒也沒什麼,我也好敲他們一筆,畢竟,不吃虧。但他們現在建立‘安保隊’,叫我出面,做個倡議人。”
安保隊?
“我們國人在自己家,用得著他們來安保?”廖婉玗微微蹙了眉頭。
“你知道最近來了許多浪人吧?”
她當然知道,這兩天周萍萍跟她唸叨過好幾次了。說是那些日本人腰上跨著刀,腳底下木屐踩得噠噠響,經常去騷擾商鋪,敲詐那些商人的錢財。
周萍萍還挺擔心的,畢竟,“嫦娥”馬上也要有自己的鋪口了。
“北井明的意思是,他們的安保隊,只負責約束日本人,絕不會插手我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