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馬甫華既想要東西,又不想損了自己的利益,於是毫不猶豫,就將謝澹如給推出去了。
齊繼仁那件事上,謝澹如是心甘情願同他撇清關係的,那是一次他自己願意賭的冒險。但他並不是個木偶,任由馬甫華提著線操縱,若是馬甫華將他當成了一個沒頭腦的,那還真是看錯他了。
這件事情上,他是不能夠叫馬甫華獨善其身的。
畢竟自從他被蔡鵬程約見之後,事情就已經變了味,眼下怎麼做怎麼錯,不如將問題再重新丟給馬甫華好了。
他左右也不是個站穩腳跟的,實在不在意究竟站在誰的地盤上。
馮志清聽完謝澹如的話,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謝澹如也沒指望他現在就說出什麼來,畢竟他還得請示馬甫華。
他自己一大早的睡不著,就將馮志清也攪合起來,這會他要說的說完了,牌牌屁股走人,又回去睡了。
他這一覺睡的很好,快中午了才起來,拿著廖婉玗的鑰匙到樓下看了一眼,發現人出去還沒回來,又毫無自覺地拿著她的鑰匙走了。
他出門逛了一大圈,再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還是到廖婉玗這裡來,發現她正開著窗戶門,把屋子裡原有的熱乎氣,放的半點也不剩。
“你又不冷了?”
廖婉玗一口涼氣吸到一半,聽見他說話硬生生憋住了,轉過身來見他將皮毛大衣提在手裡,邊角已經拖在地毯上,心想這人可真煩,昨天晚上打擾她不夠,今日居然還厚著臉皮來。
“鳩佔鵲巢,我總的收拾收拾。”
謝澹如從西褲口袋裡掏出廖婉玗房間的鑰匙,在手上晃兩晃,“那小鵲還要鑰匙嗎?”
廖婉玗原以為自己是將要是落在了房間裡,這會才知道是被他拿走了,快步走過去要拿回來,謝澹如手臂一伸,她沒夠著。
“我可是好心好意抱你回床上去睡的,你不謝我,倒怨我。”
“你又不是沒地方睡,搶我的地方算什麼。”她墊腳夠了一下,沒夠著,所幸不要了,轉身就要走。
謝澹如一手舉著鑰匙,一手拿著大衣,這會見她要走,大衣一丟就去拉扯她,“我要是就在口袋裡,你怎麼不去睡?”
“胡說!”之前聽他說是抱她回去的,已經覺得害臊了,這會見他說話更不正經,一點熱氣也沒有的屋子,也愣是叫她覺得燒。
頭上的鑰匙一晃一晃的,謝澹如抓著她的胳膊不但不鬆手,還猛然扯了她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半個手掌都不到,“你跟我跳個舞吧?”
他講話沒頭沒尾,廖婉玗也不是沒見識過,昨晚還問東問西,這會沒喝酒,也開始裝瘋賣傻。
“反正我明天就退房了,鑰匙給不給我也沒什麼重要的。”她的視線停留在他的襯衫釦子上,繼而又去看西服領子,最後也不知道要落到什麼地方才是合適的。
謝澹如往後閃了一點身子,讓自己能低頭去看她的臉,“這麼快就走?”他以為她們還需要幾天,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走了也好,省的蔡鵬程的人找不見他,在尋廖婉玗的晦氣。
忽然就失去了逗她的興致,謝澹如拉過她一隻手,將鑰匙端端正正地擺在她手心,“給你,誰還稀罕似得。”
“廖小姐?”古永愖剛發完電報回來,才一出電梯,就見廖婉玗房間門開著,門口還站著個男人,還以為她是遇到什麼麻煩,特意過來看看。
“古經理,你回來啦?”門被謝澹如當著,但她聽聲音是古永愖,於是從謝澹如身邊探頭出去看。
“有什麼問題嗎?”他這話是問廖婉玗的,但目光卻在謝澹如的背影上。
“沒有沒有,是認識的人。”
廖婉玗嫌棄謝澹如礙事,伸手拍了他一下,這個動作在古永愖看來有點過於親密。他好奇第一次來天津的廖婉玗哪裡來的熟人,於是又走了幾步,這會乾脆站在她門口,將謝澹如的臉,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位是?”
謝澹如並沒有要做自我介紹的打算,他對著廖婉玗微微一笑,“我走了,晚上來找你。”
想起他昨天晚上的行徑廖婉玗就生氣,跳著腳叫他別再來了,古永愖在肚子裡消化了一下,就曉得這個陌生男人,應該是昨天晚上就到過廖婉玗的房間。
這種事情,對一個姑娘家來說,實在是可大可小。
而且,看著謝澹如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古永愖總覺得這個人有些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