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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婉玗能聽見他的呼吸聲,還能聽見他的心跳聲,更清楚的,還是她自己的心跳聲。
頭頂上是謝澹如的氣息,一下一下地很均勻,吹的她頭頂碎髮跟著動,有點癢。他們這樣子實在不像話,她試圖起來,但那個睡著了的醉鬼力氣倒是很大。
後來她急了,也不管會不會吵醒他,狠推了謝澹如一把,可算是掙脫了。
床上的人仍舊無知無覺,被她一推,還順勢翻了個身,氣的廖婉玗又踢了他小腿一腳,猶豫半天,還是將枕頭給他墊在了頭低下。
她沒處可去,覺得自己同他待在一個屋子裡不怎麼像話,但去他房間住更不像話,索性點著燈,坐在沙發上看書。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廖婉玗醒來的時候,人躺在床上,被子也蓋得好好的。
她眨著眼睛看天花板,有點懷疑昨晚是做夢了。
謝澹如賴在她房間裡和賴在她夢裡,她也說不上來那個更好一些。似乎,都不怎麼樣。
她坐起身來,看著桌上的兩個白瓷杯,確定昨晚不是做夢了。
她記得自己在沙發上看書,具體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已經想不起來了,那她怎麼回的床上呢?
總不……能是謝澹如抱回來的吧?
想到這裡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紅著臉下了床,洗臉梳頭去了。
這日上午他們又去了制鹼廠,這次廖婉玗叫著蔣萬文,果然同謝澹如所說的一樣,那蔣萬文與他行些方便,他痛痛快快有讓利兩成。
合同爽快地簽了,在蔣萬文的幫助下,至南京的運輸路線也都打點好了,廖婉玗這一日忙忙碌碌,倒也沒想起謝澹如,直到下午回了住處,才發現自己沒帶鑰匙,叫人來開了門,甫一進屋,她恍惚覺得這屋子裡空氣中還帶著點酒氣。
房間本來是很暖和的,她走到窗戶前開了鎖,用力推幾下,才將積了雪的木窗推開。涼氣迎面撲過來,帶著特有的凜冽,將屋子裡若有似無的酒味衝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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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澹如這一日天剛微微亮,就頭痛醒了,他揉著太陽穴坐起身,看見沙發上睡著的廖婉玗,才反應過來自己昨天居然睡在樓下。
他記得他在三樓下了電梯,也回憶起敲了她的門,後來的事情只剩下他模模糊糊說要喝水,再往後,就完全想不起來了。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小心翼翼將廖婉玗抱到床上,站在床邊看了她半天,才想起蓋被子這件事來。
臨出門的時候,他站在門外,從半關未關的門縫裡看著熟睡的廖婉玗,關門的手頓了一下,又重新走進去,拿起桌上放著的房間鑰匙,從外面輕輕地將門鎖扭開,悄無聲息地關了門,才又鬆開鑰匙,將門鎖了。
凌晨的酒店走廊還很安靜,他揣著廖婉玗的要是先回了自己房間換衣裳,復又下來三樓,敲響了另一間房的門。
馮志清還在睡夢中,但他做副官好幾年,被長官擾清夢的時候太多了,連點起床氣都沒有,只是一開門看見謝澹如愣了一下,趕忙揉著眼睛請他進去。
謝澹如知道馮志清是馬甫華的人,所以才有些話要同他說。
用昨夜剩在銅盆裡的涼水洗了把臉,馮志清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他給謝澹如到了一杯熱水,站在他身邊等吩咐。
不用想也知道,這冬日裡的大早晨,若不是有事,沒人肯早起的。
“你知道蔡鵬程,蔡師長嗎?”
馮志清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不知道也沒關係,坐。”他看了眼牆角的木椅子,示意馮志清坐他對面,“我昨日同朋友吃飯,中途被在津養病的蔡師長請去了。不去不知道,原來那五千條槍,竟是福州的商賈孝敬他的。”
馮志清抬手揉了揉鼻子,沒說話。
“我到保定也沒多久,局勢不大摸得清,也沒想到蔡師長同咱們司令關係這樣要好,竟叫我將那一百箱洋槍都帶回保定。”
馮志清顯然是來天津之前就曉得這批槍的來龍去脈,所以才在他們出發之前再三同謝澹如確認,真的只要十個人就來天津嗎?
謝澹如當時還以為他是久不見任務,擔心出紕漏,直到那天與蔣萬文和盧永興吃飯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馮志清應當是十分清楚這批槍的出處,所以才覺得統共十個人,是不能成事的。
天津不是蔡鵬程的地盤,這五千條槍顯然是別有他用。按理說馬甫華不必忌憚蔡,但蔡鵬程是在天津起家,關係盤根錯節,也不是好相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