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豐收節人們就迎來了蒼雷的第一波冷空氣,而人們迎來的不僅僅是冷空氣,還有薛大公子終於決定與護國王府站在對立面。
這一切的原由都歸結一位來自鳳蘭的公子——樓玉宇,人們都紛紛懷疑這琴德郡主莫不是與這樓玉宇產生了感情?不然怎麼魯莽的將兩家本就不緩和的關係推到懸崖邊緣。
然而莫承歡卻絲毫不在意這些流言,彷彿那些人口中的所有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或者說,這本就是她有意為之。
樓玉宇雖說有所猜疑,卻未開口問過有關於此事的隻言片語,因為有些事情如果需要樓玉宇知道,莫承歡自然會與他說明,他清楚。
匆匆又過去一個月,時間猶如白駒過隙,一眨眼的時間便從一個季節轉換到了下一個季節,吃著冰鎮過的甜瓜,在大樹底下乘涼的事情彷彿就發生在昨天,而今天卻要紛紛從箱櫃翻出裘皮大衣,迫不及待的往身上裹。
樓玉宇坐在院子裡的圓石凳上,想著如果掌管秋天的神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留住他,就算是狼狽的拖著衣袖,抱著大腿他也要阻止他去見那位掌管冬天的神,阻止他們交接,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攔截冬季的到來。
往常在鳳蘭,一到了冬天他就跟冬眠的動物,一動不動的我在自己家裡,那年若不是有那個人的存在,他在一整個冬天他恐怕都只是我在自己房間裡,烤著火爐看一些不知所謂的書。
莫承歡與樓玉宇一樣,對這個冬天並沒有什麼好感,天氣一轉冷,就立即令人把皮草大衣給樓玉宇送了過去,蒼雷冬天一直嚴寒,所以房子在建築初期就具備了一定的耐寒性,她怕就怕樓玉宇在房中呆不住,她沒想到樓玉宇也是一個“冬眠動物”。
對樓玉宇和莫承歡而言這個冬天是殘酷,但對燕京中百姓來說又何嘗不是,在秋末冬初交替的一個月裡,他們因為薛莫兩家鬧翻的事情吃了不小的苦頭。
薛遠山做事也是夠決絕的,從豐收節那夜遊湖過後,薛遠山就對保皇派實行了打壓政策,如報復一般,見到護國王府的人就上前找茬。
一時間將燕京鬧得滿城風雨,奇怪的是一向以牙還牙的以眼還眼的護國王府這一次卻低調得可怕,讓府裡的人一再讓著這薛遠山。
有人就在猜測,莫非是因為莫承歡移情別戀,理虧在先,所以才不敢回應。
熟不知護國王府只是無暇去“小孩子”鬥氣而已,因為護國王府正在積極籌備一場府裡的排名賽,這場比賽將會擇出一位最優秀的醫者,這名醫者不用多說,定會受到府上的重視。
在樓玉宇那被初冬的風吹得蕭瑟的院裡。
樓玉宇和莫承歡關上門,在屋裡烤著暖烘烘的火爐,有一搭沒一搭的下著棋。
“我一定要參與這種無聊的比賽麼?”一到了冬天,任何活動對於樓玉宇來說都是麻煩。
“內定這種走後門的事你不會覺得丟人麼?”莫承歡在想自己應該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告訴樓玉宇,這也是個無聊卻又不能不按照規定辦事的過場。
“不覺得。”樓玉宇乾脆利落的落下一枚白棋面無表情的說。
莫承歡抬頭無語的看著樓玉宇,她是低估了樓玉宇的麵皮。
“算了,跟你直說了吧,這個比賽你無論如何都要參加,而且要漂亮的贏得比賽,至於之後的事……”莫承歡知道樓玉宇必定會問後續,但她只能按照計劃上的程式走:“到時候你就清楚了。
既然莫承歡莫承歡都坦白了說,那他就只能照著做了,不為別的,他實在好奇,那個後續是什麼。
府上人人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這場排名賽,因為沒有限定的範圍,大家只能拼儘自己的全力,讓自己更博學一些,為此他們大堆人窩在府上的藏書館,解決自己的三餐,甚至有人席地而眠。
相比之下樓玉宇就顯得老神在在了些,依舊每天窩在自己的雅居里,好像完全不把這個比賽放在眼裡,這種高雅的態度讓府裡一些原本對他存在好感的人,也紛紛加入了厭惡他的行列中。
樓玉宇渾然不覺,仍是我行我素,作息規律,一天起來洗漱、用膳,看一會兒書,繼續睡,這讓一向放心他的莫承歡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你這樣真的好麼?”莫承歡隨手翻了翻樓玉宇在看的書,發現樓玉宇按的都是一些民間醫術,大多數都是一些奇奇怪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怪病狀,醫書裡面還詳細記載了這些病狀的引發原因和如何治療的方法,樓玉宇還細心的在上面留了自己的見解。
莫承歡疑惑的看了樓玉宇一眼,問道:“你這麼有信心一定會考這些?”雖然考官會為考驗醫師的認知度出一些讓人頭疼的考題,但這些醫書裡,記載的大部分病狀都過於偏門,連考官都未必知道,又怎麼會去出。
“我的信心來自我多年遊學的經歷,而不是這些第一次閱讀的書,”他看這些醫書不是為了比賽,他只是想更加充實自己。
“你不覺得自己過於輕敵了麼,府中可不全是像秋亦臣那般無用的草包。”莫承歡突然覺得樓玉宇這個人是越來越難懂了。
樓玉宇笑而不語,於他而言,那些為了比賽而研讀醫書的人是他所不恥的,一個真正一心向往醫學最高境界的人,是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比賽而被影響心境的。
他們講究循序漸進,而不是像府中某些人那般,妄想在短時間內一口吃成死胖子。
樓玉宇的態度讓莫承歡有點惱怒,本想追問些什麼,卻一句也問不出口。
“我可以問個問題麼?”有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最近一直縈繞在他心頭,不吐不快。
“什麼?”
“為何你們會需要一個醫師?一個醫師醫術再高明於你們又有何用?你們需要的難道不是一個能在官場上長袖善舞的謀士?”為何一直說他是最適合的人?他開始展現出來的就只有醫術,他們究竟是想將他安排在一個樣的位置?
更讓他感到不解的是,似乎所有的派系找的都是一樣的,他們這些人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
“難道你不算謀事麼?”莫承歡抿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
“我只是一個醫師你們還需要我麼?”樓玉宇好像能猜到答案,所以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麼。
“需要。”莫承歡給出確定的答案後,邊轉身往外走,她很清楚樓玉宇到底想要的答案是什麼,但她還不能告訴他,因為還不到時候。
樓玉宇莫承歡從那次交談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莫承歡是在躲著他,他知道,但莫承歡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知道莫承歡不願意說,他是不會逼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