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子掀了?
我們剛給人家把牆壘好,今天準備打房頂,讓我們把那房子再給人家掀了,這可能嗎?就算我們答應,人家主家能樂意嗎?這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我對女孩說道:“你太高看我們了,別說那房子是別人的,就算是我們自己家的,也不可能說掀就掀。”
女孩瞄了我一眼,說道:“不掀也行,那你們把房子東北角那東西給我弄走,它壓著我了。”
房子東北角?我就是一愣,房子東北角,不就是那個張師傅讓立石碑的地方嗎?我們把牆壘到一米高的時候,兩個主家弄來一塊石碑,一米來高,寬度厚度跟牆體一樣,石碑上面還刻了“永鎮宅安”四個字,硃砂描紅的,這時候早就砌到牆裡面去了。
這時候,肥胖女人從沙發上戰戰兢兢站了起來,“小霞,你、你在說啥呢?啥壓著你了,你不是好好的麼?”
女孩看了肥胖女人一眼,冷冷說道:“你別說話!”
我趕忙對肥胖女人說道:“大嬸,這女孩現在已經不是您閨女了,被女鬼附身了,您別怕,我來跟她說。”
肥胖女人看看女孩兒,看看我,從她眼神裡我能看出來,她已經有點兒懵了,半信半疑。
我扭頭接著女孩,“你說的東北角,是那塊石碑嗎?”
女孩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這幾天就感覺身上給座山壓著,想翻身都翻不過來。”
我點了點頭,這就沒錯了,確實是那塊石碑的緣故,這種石碑有鎮邪的作用,一旦打下下去,附近的孤魂野鬼根本接近不了,要是直接給壓在頭頂上,就跟給五行山壓住差不多,而且給壓住的東西道行要是很低的,直接就不能動彈了,道行高的,會變得非常暴戾,這女鬼屍身給石碑壓住,還能這麼鎮定,已經算是不錯了,估計這麼多年來也生出點兒道行。
不過挖石碑雖然難度比掀房子低了點兒,但我們恐怕也做不來,試想,剛把石碑壘進去我們就給他挖出來,這不是我們自己家的牆,人家主家能同意嗎?
我又問道:“你的屍骨就埋在東北角地基下面嗎?”
女孩點了點頭。
肥胖婦女看看我又看看女孩,臉色頓時煞白,剛才還半信半疑,這時候徹底害了怕了,雙腿一軟,一屁股又坐回了沙發上。
我低頭看了她一眼,心說,這下你的好奇心可滿足了吧,可得勁了吧,這兩天晚上你指定睡不著,一睡著肯定會做噩夢。
強順見肥胖女人嚇成這樣兒,幸災樂禍地衝我笑了笑,說道:“黃河,不行咱就幫她把屍骨挖出來,換個地方埋吧。”
強順話音沒落,肥胖女人的臉更白了,看樣子都快給嚇尿了,用很驚悚的眼神打量起我們兩個。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到牆角底下挖屍骨,還不如砸牆挖石碑呢,下面有地基,弄不好把地基還給人家挖塌了呢。”
我想了想,對女孩兒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現在把你送走,你走了就不用在這裡受苦了,那屍骨壓著就壓著吧。”
女孩冷冷一笑,“不行!過去我是走不了,不過現在,我又不想走了,我要是想走,我早去找你了。”
我頓時有點兒不明白了,問道:“那你為啥不想走呢?”
女孩抬手指了指自己,說道:“就因為這個女孩兒,十幾年前的一天晚上,有人把這個女孩扔到了我的墳丘上,這女孩一直哭,我出來哄她……”
這時候,肥胖女人又戰戰兢兢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似乎還來些勇氣,衝女孩叫道:“她、她是我親生的!”
女孩看了肥胖女人一眼,咯咯咯笑了起來,“你親生的?我照顧了她五天五夜,後來被你撿去了,你根本就不能生孩子!”
肥胖女人臉上頓時一紅,厲聲問女孩,“你、你到底是誰!”
“你管我是誰呢,要不是我照顧她,等你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是個死孩子了,你忘了,大夫說,這孩子活了五天五夜是個奇蹟……”
聽女孩兒這麼說,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莫名其妙對女鬼生出了一絲敬意。
過去這一塊兒是個亂屍坑,聽說在清朝的時候就有了,過去衛輝府很多重刑犯都是在這裡被砍的頭,有些重刑犯家裡有人收屍,有的沒有,那些沒有的,儈子手們就把他們連頭帶身體直接扔坑裡,然後淺淺撒上一層黃土草草掩埋。
久而久之,這裡成了一塊凶煞地,我估計這個女鬼,可能就是在清朝的時候,株連九族被斬殺的。
到了當代,這裡煞氣還是特別厲害,雖然不再是斬殺犯人的地方,不過很多人都往這裡扔棄嬰或者扔死孩子。
依著女鬼的說法,現在被她附身的這個女孩兒應該就是一個棄嬰,被人丟棄了五天五夜,這要擱著平常的棄嬰,不是餓死,也得給野狗啥的扒了,說是奇蹟,實際上,奇蹟中必有因果。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女鬼能這麼做,值得人尊敬,像這種事兒,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我要是不幫這女鬼一把,那我就有點兒不近人情了。
我對肥胖女人說道:“大嬸,這女孩兒就是您親生的,您現在先坐下來冷靜冷靜,有啥事兒我來處理。”
肥胖女人看了我一眼,慢慢又坐回了沙發上,隨後,我很乾脆的對女孩說道:“這件事兒我幫你,不過,你不能一直留在這女孩身邊,對她不好。”
女鬼露出一臉不屑,“這個不用你管,我自己知道怎麼做,你只要把壓在我身上的東西弄走,咱們過去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我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