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的,這娃娃魚和之前出現在三王莊那條娃娃魚顯然不是一個檔次,無論劍砍火燒都十分有效。
幾個年輕人七手八腳撿來一大堆柴灰,點著後,不大會兒功夫把娃娃魚那幾段屍體在火上烤成了焦炭。
我太爺怕再出現上次那種情況,又把這些焦炭逐個兒用腳碾了成粉末兒,河風一吹,刮的河岸附近到處都是,真就是給挫骨揚灰了。
幾個人把死娃娃魚那些碎末埋掉以後,趕來渡口找船過河。這時候,天色已經很晚,那些艄公們早就收工回家了,找了幾圈也沒找到一條船。
幾個人只好到河岸邊兒找“巡河人”。什麼是“巡河人”呢,說白了,也就是負責看守船隻的,性質就跟現在看腳踏車的差不多,船隻定期給這些巡河人一些費用,巡河人呢,保證船隻在晚上不被人偷走。
黃河北岸的延津渡口這裡,負責巡河的是一家五口兒,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父親帶著四個兒子,那四個兒子裡年齡最大的四十歲出頭,最小的只有十五六歲,比我太爺還小。
不過,我太爺他們幾個找到巡河父子幾個,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父子幾個就是不答應擺渡他們,給多少錢都不行。
巡河老頭兒說,他們倒是有一條小船,但是他們吃的不是擺渡客人這碗飯,行有行規,井水不犯河水,不能亂了規矩。
最後沒辦法,我太爺又把我高祖父抬了出來,那老頭兒一聽我高祖父的名諱,立刻對我太爺改變了態度。
為啥呢,因為這父子五個也是劉莊的人,也姓劉,跟我太爺同宗不說,老頭兒三兒子在小的時候撞過邪,是我高祖父給治好的,當時老頭兒家裡窮,我高祖父不但沒要他們的東西,反而給了他們家十幾兩銀子,老頭兒全家一直對我高祖父感恩戴德。
老頭兒跟我太爺客氣一番以後,讓他的四兒子,也就是他小兒子送我太爺他們過河。
老頭兒這小兒子名叫魚蛋兒,人挺機靈,不光水性好,膽子也大。
不過,因為老頭兒家這條船又小又破舊,我太爺他們總共有六個人,一次撐不了這麼多人,只能分兩次撐。我太爺讓魚蛋兒先把他們其中三個擺渡過去,他和王草魚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做第二撥。
一個時辰以後,魚蛋兒把三個年輕人送到河對岸,回頭來接我太爺他們三個。
我太爺他們三個上了小船以後,魚蛋兒“吱呀吱呀”搖起了槳。雖然天色昏暗,河面漆黑,船頭只挑了盞忽明忽暗的白布燈籠,但是魚蛋兒搖船的速度卻是不慢。
一炷香的功夫,約莫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船走到了河中央,這時候,船速突然慢了下來,幾乎停在河中央不再動彈,想是魚蛋兒划船劃累了,我太爺就想到船尾把魚蛋兒替換下來。
還沒等走到船尾,魚蛋兒衝我太爺喊了一嗓子,“叔,看看船下是不是有東西,船咋變得這麼沉呢。”
魚蛋兒話音還沒落,小船竟然像失控了似的,在水裡慢慢打起了轉兒,任由魚蛋兒再怎麼搖槳,船就是停不下來。我太爺趕忙轉身把船頭挑的那盞白布燈籠取了下來,舉過頭頂朝河裡一照,頓時抽了一口涼氣。
就見河裡不知道啥時候出現一個大漩渦,小船此刻正盤旋在漩渦邊緣,順著渦流慢慢向中心靠攏。漩渦中心黑漆漆的,就像個恐怖的無底洞,要是小船漂到了漩渦中心,船上這幾個人絕對有死無生。
船上其他三個人藉著燈籠光也看到了這怕人的一幕,和我太爺同行的另外一個年輕人當即嚇得“啊”地大叫一聲,無形中讓此刻的緊張氣氛越發凝重。
王草魚顫著聲音對我太爺說道:“這、這不是咱白天看到的那個大漩渦麼。”
王草魚話音剛落,從漩渦中心的黑洞裡“咕嘟嘟咕嘟嘟”冒起了人頭大小的水泡,一圈圈波紋從漩渦中心蕩漾開來,導致這一帶的河水看上去就像沸騰了似的。
還沒等幾個人反應過來,“啪啦”一聲巨大水響,伴隨著聲音,從漩渦中心筆直竄出一條黑漆漆、蟒蛇一樣的大水怪,這水怪腦袋足有一輛馬車那麼大,身子足有三個人合抱那麼粗,在水怪脖頸下端,還有一雙短小的鴨蹼狀爪子,那爪子也有簸箕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