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上的人物,已經改到不能改了,因為都有資歷和閱歷,特別是前者。
辦公室只有他們兩人。
趙主任掃了一遍,把稿件按在桌面。端起一杯茶,先喝了兩口。
麻煩了!劉教授和統戰部門的趙主任打交道多了,摸熟了對方的習慣,說話前喝兩口水,代表接下來要嗶嗶的話非常多,提前蓄力。
“本來我是不應該對劉教授選擇的名單有什麼意見的,因為劉教授是專業人士。”趙主任說。
一樣的話已經聽好多遍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程度的不耐煩。劉教授連忙說,“一個人的想法總有遺漏。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非常期待趙主任的建議,能夠讓名單更加完善。”
“代表華夏,慶祝中法建交的文學交流團是需要老同志坐鎮。但也需要向外國展現我們國內年輕的力量。”趙主任說。
“蔣勢老師今年才四十歲,絕對算是青年作家。”劉教授馬上說,蔣勢還是青年聯合會的副會長,怎麼不算青年呢?
好的,暗示沒用,趙主任打明牌了,“昨天和法國駐華大使迪博先生聊了聊,他喜歡並稱讚了顧陸同學的作品《小王子》。迪博先生認為小王子對世界的思考,和法國文學、哲學很多相通。”
雖然各國駐華大使對華夏文化都有一定了解,但看中文書籍還是比較少。迪博看的是英文版小王子。
法國人會英文的比例在全歐洲都算高的,甚至於到後世會英文的太多,還催產出“法語保護協會”。因為太多法國人用英文而忽略自己國家的文字。
“迪博先生和本次交流會無關,可他的話有一定參考價值,你認為呢?劉教授。”趙主任說。
哦,又想給顧陸走後門!
劉教授說,“迪博先生的話是具有參考價值。但趙主任,我們國內這方面的人才太多了。老同志們也都等著為國家增添一份光。”
趙主任也是老江湖,翻譯教授的話就是,這個差事有和顧陸一樣優秀合適的人。既然這樣,是不是要照顧老同志的情緒。
也有道理,趙主任沒再強求,因為確實也要照顧。
“既然這樣,那麼這份名單就確定下來了。”趙主任說,“我也非常期待,我們華夏文學能與法國文學產生一場優秀的對話,和西語文化的交流一樣。”
今年的中西建交文化交流團,西方的交流團隊和文化部門可是發信函誇獎《不朽的逃亡者》和《致費德里科》,特別是前者一致好評。趙主任的要求就是明年不能比今年弱。
“竭盡全力也會辦到,大家和我都有信心。”劉教授回應,直接代替大家應下。
劉教授是真的有信心,名單裡的蔣勢,曾在巴黎留學。名單裡的梅盛,他的作品被翻譯成法文,更是獲得勒諾陀文學獎。
他不知道什麼是飛龍騎臉,但知道都是人才猶如滿天星,這局包拿下的。
此事告一段落。
一天又一天,都是雨天,傾盆大雨讓人看不清前路。總想著什麼事情等雨停之後再做。
晴下來是12月16日了,距離“紫荊事件”已過去一週半,風浪也逐漸平息了。
但住建部和以前有點不同,對質法科管理得非常緊。因為這種事來一次就夠可怕了,再加上部門新上臺的二把手,明白自己前任是如何下去的,為了自身不重蹈覆轍,肯定嚴格管控。
本來質法科在部門內部的優先順序並不高,現在被提到了第一梯隊。按照領導所說就是,“如果對人民的投訴都不在意,那麼怎麼能服務人民?”
甭管是不是空話,當前打電話投訴是真有用了。顧陸算不算無形中為霧都百姓做了點好事?
顧陸在學校就比較安靜了,畢竟全校都知道,他是非常低調的人。
好吧——其實是小區的大爺大媽太熱情了。與人交流是要消耗自身能量的,顧陸也挺累。他吧,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人家又送水果又喊吃飯,熱情的不要不要的。
幸虧他們的熱情在逐漸減弱,顧陸趴在桌面。
“你聰明,軲轆你幫我出出主意。”李古圓說,“何雁到底是怎麼想的。”
感情問題?雖然顧陸從上一世單身到這一世,但軍師從不親身上戰場,況且他人生經驗也多,他認為自己能提供給一些細小的經驗。
“說說看?”顧陸用手掌把桌面的腦袋托起。
“之前我不是過生準備表白,被拒絕了嘛。”李古圓先說前情提要。
那不是你自己把自己腦補的答案嗎?顧陸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