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趙志才應了一下,就徑直走出了快餐店,腳步僵硬,神情麻木,像是被抽去靈魂的行屍走肉,張睿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對這次公益訴訟的前景擔憂起來,畢竟這次深入虎穴,是他自己給自己設定的策略,在只有一個月的情況下,只有自己親自赴險地,才有機會找出泉建這樣大規模的超級企業的漏洞來,也只有冒這個險,自己才有機會去拿到第一手的資訊素材,揭露這個假直*銷,真傳銷的無良巨頭。
夜已經深了,張睿明沒時間停留,他匆匆起身,往家的反向開去。
…………
到家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果不其然,今天又是誰書房的一晚,可能是今天忙了一天,解決了不少關鍵難題,這一晚倒睡的頗為安穩,等陽光流轉,日上眉梢,直直照到他眼睛時,張睿明才醒過來。
推開門,不知此時何時的張睿明,本想隨便找點東西吃就回單位,卻發現一家人正坐在餐桌旁,一臉關切的望著他。
“爸……這個今天……”
張睿明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中午一點了,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他望著餐桌前的張擎蒼,想到今天明明是週二,但張擎蒼居然還在家裡?但他轉念一想,肯定是父親昨天晚上聽到他留在市檢的訊息後,特意留在家裡,想等著他醒來,好問問情況的。
“先把鬍子颳了,洗把臉再吃飯。”
“哦”張睿明一邊應著,一邊走進洗手間,他看著鏡子裡自己這張因工作而“過勞肥”的臉,突然也有些感慨,自己在民行科這短短兩年多時間,髮際線向上延伸了不少,而且其間的白頭髮也更多了些,若不是眉宇間的氣質更成熟精煉了幾分,自己這張曾經的俊臉,可就完全崩了。
正當他一邊抹著剃鬚水,一邊對著鏡子哀嘆顏值暴跌的時候,妻子唐詩走進了盥洗室,望著鏡子里老公這張因疲憊而眼袋濃重的老臉,唐詩一邊幫他打水,一邊半開玩笑道:“你也太不知道打理自己了吧,你看看你自己,這幾年實在感覺是老了快十歲。”
張睿明心裡一緊,但嘴上卻是討巧道:“哎,這老了就老了唄,我反正找了老婆了,也不需要去外面再給別人看了,老點好,老點安全。”
“就你嘴甜~!”唐詩給他腰上輕輕拍了一下,臉上倒是一副開心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挺吃這一套的。
等張睿明洗完臉,坐回到餐桌上時,張擎蒼才頗有儀式感的宣佈開飯,一家人好不容易的吃了頓團圓的正餐。
張睿明為了不打擾此時家人的心情,他忍住了公佈自己將要臥底調查的訊息,耐心的等家人吃完。
畢竟,自己已經虧欠這個家庭太多了,至少給家人一頓飯的安寧。
吃飯完後,他藉著討教書畫的名義,和父親張擎蒼到書房細談,而妻子帶著女兒到樓上午睡去了,這是一個談這次案子的最好機會。
“爸……我有事找你談談。”
進門後,張睿明直截了當和張擎蒼說道。
原本正欣賞最近收的字帖的老人,神情一動,他自吃完飯後,看到張睿明的神情,就知道這小子今天有事找自己,此時他眉毛一動,不用猜就能想到,而且這事肯定是與他這次留下來的緣由有關。
“你說……”
張擎蒼神色微動,他慢慢的坐到張睿明平時常坐的電腦椅上,腳微微翹起,等著自己這兒子告訴自己最近又闖了什麼禍來。
見張擎蒼此時扳起臉來,張睿明不由的臉上一紅,彷彿回到了小時愛吵鬧的時候,說起來也奇怪,自己小時多動愛鬧,上初中愛上閱讀後,鬧的就很少了,直到大學畢業,參加工作,自己甚至都極少再讓張擎蒼操心,比一般的孩子不知道聽話多少,可是自從來到檢察院後,怎麼反而自己卻比以往更讓父親擔心一些了呢?
不管是“毒跑道”案,還是“荊沙河汙染案”,其中沒有張擎蒼的鼎力相助,張睿明幾乎都沒辦法走到最後,現在想起,自己對父親的愧疚又平添了幾分。
“我不問你為什麼能留下來,但我已經猜到你肯定是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的……說吧,你這次又遇到什麼難處了?”
父子之間的感情一般都是非常微妙,而張睿明經歷了一次次被張擎蒼所救的場景後,此時對父親的這種舔犢之情,只會體會的更深。
是啊,自己確實是遇到難處了。
“爸……我這次是因為接下了一個大案子,所以才能留住市檢的……而且,這次留下也是有條件,有期限的,我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去將這起公益訴訟的底摸清,至少要拿下這個訴訟物件來。”
“唔……”聽到兒子的話語,張擎蒼這倒並不奇怪,也是,如果不是張睿明又接下了新的案子,市檢上面那些人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將上次那樁大案給輕輕揭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個案子的對手有多強。
“……這次你們單位公益訴訟的目標又挑到誰了?該不會是你爸我的公司吧?”
“哈,爸你開玩笑了……我再怎麼大公無私,也不會到那個程度啊……”
見張擎蒼此時還有心情開玩笑,張睿明心裡又平復了一點。等兩人笑了一會,張睿明正色向張擎蒼答道:“這次……我們市檢要辦一起食品、藥品領域的案子,這次選定的目標是……泉建集團……”
“泉建?!你是說舒熠輝的那個泉建!?”
張睿明也沒想到父親的反應有這麼大,只見張擎蒼一下從桌椅上彈起,一邊不住揮手,一邊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絕對不行!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完全不知道這個泉建集團到底有多麼龐大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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