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遠聞出不對,轉身走人就行。而且血悽和災劫,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災劫連陰險峰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區區怨葬?
在陳山火發出邀請後,這兩人也沒猶豫,都點頭答應了。
路上,我拽著陳山火的手,這人手掌冷的像塊寒冰,他也不拒絕,任憑我抓。
我問他:“哥,血姐說的那些事,你都幹過?”
陳山火嗯了聲:“是我乾的。”
我疑惑地看著他:“你為什麼……?”
陳山火停下腳步,刀鋒般陰冷的目光,掃視著我道:“亮子,你記住,一個有野心的男人,必須要不擇手段,也只有這樣,你才能獲得你想到的東西。”
“問問你自己,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所有該報的仇,已經都報了,只差墳牙哭沒殺,這畜生曾傷害過我的家人,我不可能放過他,等我找到墳牙哭,弄死他之後……我還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其實陰間這些國主的爭鬥,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之所以加入進來,只是為自己死後的世界,鋪平道路。
沒有人,是永生的,哪怕一個千年道行的人,在陽壽結束後,等待他的依舊是死亡。
雖然在陰間,他的大部分道行,會得到保留,也相當於獲得了重生,但在幾百年後,陰壽將至時,他除了迎接輪迴,沒有更好的選擇。
這是宇宙運轉的規律,一個恆星,都有毀滅的那天,更何況卑微的人類呢?
我真正想要的,是遠離塵世,不被打擾的隱居生活,人間,陰間都與我不再有任何瓜葛,但我知道,即使這麼渺小的要求,也很難實現。
平靜只是暫時的,我已經預感到,我即將被捲入更可怕的死亡風暴中,我將面對更強大的敵人,修行之路,沒有終點。
見我半天不吭聲,陳山火拉著我的手,繼續前進,馬車就停在森林外,等待著我們。
所有人上車後,馬車朝著北方一路疾馳,路上所有人都不吭聲,災劫冷眼注視窗外,血悽則不懷好意地看著陳山火。
陳山火閉目養神。血悽指著陳山火對我道:“你哥哥真有意思,我越看他越喜歡,你們兄弟倆,早晚有天都要成為我的玩物。”
我聽得後脖子直冒冷汗,陳山火卻跟沒聽到似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世間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情緒產生波動了。
直到遇見怨葬本人,我才明白,陳山火為什麼要戴紙帽子。
怨葬頭上,就戴了頂紙做的王冠。他是我哥的師父,我哥推演的本事,就是怨葬傳授的。
我哥雖然狠狠坑了怨葬一把,但他心裡還是有這個師父的,為了尊重師父,他才會這麼做,所以,師徒倆都戴紙帽子。
經過一日的奔波,下馬車後,我看到怨葬正站在外面迎接我們。
他本人,跟人間的投影,有些不太一樣,儘管相貌普通,怨葬卻穿戴華麗,長袍裁剪的很得體,看起來頗有帝王之相。
在人間,他留短髮,現在的他,卻留著披肩長髮,頭上的髮髻處,纏著塊黃綢布,像極了古代的某位皇子。
怨葬並沒有攜帶一兵一卒,除了廚師,僕人丫鬟之外,只有他孤零零一人。